“你看,多美的雪。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雪。”就在墨轩打算甩袖而去的时候,身后的人说话了。
“真想彻底融入雪中,就这样洋洋洒洒,看的见,却永远也抓不到,留下的,永远是美丽的身影,只有美丽。”
墨轩转身,梦瑶一脸陶醉地看着天空,全身上下早就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雪,雪中的小脸在吐出的雾气中朦胧梦幻,只有微微颤动的睫毛表示她还有生气。
仰头看雪,以垂直的角度,所有的雪花都扑面而来,离自己那么近,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抓不到。
墨轩一怔,自己无意识中正在按照她所说的去做,有些懊恼地回神望向梦瑶,她正在闭目陶醉,这个丫头,宁愿躺在雪地里看雪,也不愿和他牵手漫步,总是能很好地勾出他不轻易在人前暴露的暴躁。
压制住内心的烦躁,上前去拉梦瑶:“今天你非跟我走不可……”惊觉梦瑶的手早已经冰凉,再摸身上,同样冰凉,墨轩整个人一颤,脑中一声轰鸣,抱起梦瑶朝着附近的医馆跑去。
只是,偌大繁华的大街,竟然找不到一间医馆。
一路上跌跌撞撞,间或听到路人被撞倒之后传来的叫骂声,墨轩早已经不管不顾,心里想的,眼睛看的,只有梦瑶,还有好不容易左拐右拐找到的那间医馆。
因了天气的缘故,“普天”医馆大门紧闭,忽降的大雪令人们措手不及,炉火都还未来得及生起,关上门多少可以抵御些许寒冷。
正在屋中为病人诊断的王大夫对一旁忙碌的伙计说道:“栓子,把大门上那块破了窗子拿纸糊上,冷风窜的厉害。”
被叫做“栓子”的是个十八、九岁的精壮小伙,闻听后应答着,放下手中正在打理的药材,拿起一块纸料走到门前丈量。
“咣当——”
“嘭——”
……
七零八落的声音四溅,破烂的门板和栓子分开两个方向摔出,可见来人用力之猛。
众人看向门外,飞卷的雪花中,一个翩翩公子怀中抱着另一位体型娇小,面若桃玉的小公子站在门外,一脸的焦急。
“劳驾,快救人!”驱散开正在床上等待救治的病人,把梦瑶轻轻放在上面。
王大夫凝神为眼前的病人号脉,丝毫没有受来人的影响。
墨轩跨步走到王大夫的跟前,压住焦躁躬身施礼:“大夫,请恕晚辈无理,病人危在旦夕,还请大夫出手相救,晚辈感激不尽。”前几次差点失去梦瑶的痛楚他一直都铭记在心,那样的痛苦,他不要再尝试一次。
“这里的所有病人都对我感激不尽,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王大夫不疾不徐,撤回手,对面前的病人缓缓道:“你这病并无大碍,主要是炎症引起。除了按照刚才我和你说的叮嘱去做,另外……”说着,手中已经诞生一个药方,递给他:“这个药方,一日三次,记住,饭后服用。”
病人接过药方,连连道谢,起身离开时用畏惧的目光盯着还保持施礼姿势的墨轩,绕开他去抓药。
栓子早就一个弹跳蹦了起来,碍于师傅在压场子才没有对刚刚这个野蛮的不速之客大吼大叫,目光却狠狠在他身上剐着,心中一个劲儿暗骂混蛋。
“多少钱?”
“混蛋!”栓子咬牙切齿的样子吓得病人一个哆嗦,不确定地看了王大夫一眼,试探性地再次问道:“多少钱?”
栓子在师傅凛冽的目光中回过神儿来,不甘心地对眼前病人一笑:“五文钱。”
付完钱,病人飞也似的跑了,剩下的病人在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中也跑的跑,逃的逃,最后仅剩四人:王大夫,栓子,墨轩以及昏迷未醒的梦瑶。
“大夫,请尽快为舍妹治病。”他是大夫,一诊断便知男女,隐瞒无益。
倒是栓子一惊,原来是个女的。随即眉毛一横,哼,就算是女的,这当哥的也太不礼貌了!眼睛却已经开始偷偷打量躺在床上的梦瑶,借着整理药材向梦瑶靠近。
巴掌大的脸沉静安详,五官清秀,算不上倾国倾城,但第一眼便让人不由自主地想亲近。脸颊有些微冷迹象,大概是冻的吧?伸手想探探额头,凭空出现的一只手一把抓住他,低吼的声音响起:“你要干什么?”
“别担心,他只是想探探姑娘的额头,简单的做个检查而已。”那边的王大夫倒是说话了。
栓子扬起下巴,一脸的理所当然,看着明显不乐意而又不得不慢慢放开自己手的墨轩,解气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