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全子一再“好心”地提醒时间紧迫,寿宴马上就要开始,墨轩不得不离开了桃林。其实只要他多走一段路,不长,在梦瑶以往来的方向,墨轩穿过桃林到达竹林,那里,一身火红衣衫的梦瑶躺在几块大石旁神志不清……
寿宴在尘缘殿前的宽阔空地及乐楼上举行,墨轩从洛阳城专门请来的戏班子在乐楼上表演,皇室成员及在朝官员按等级分坐尘缘殿前。众多朝臣其实都很明白,太皇太后名义上举行这个寿宴,实际上是想为皇上挑选妃子,以充后宫,因为直到皇上登基至现在,除了和民间一名歌妓传过一段佳话之外,太皇太后为他做主的婚嫁都被他一口否决。也亏得太皇太后宠他,不然哪能由着他胡闹不充实后宫?如今已经十八岁,打破了上一个皇帝十六岁未婚家的记录,成为史上娶妻最晚的皇帝。
一行人在暗夜中匆匆的地无声行走,竹林深处,一袭红衣的梦瑶蜷缩在地上,眉头微皱眼睛却是紧闭的。
为首一人手势一摆,黑暗中几条人影抬着红衣女子出了竹林,兜兜转转走到一间柴房,把人放进屋内关门。
兜头一盆凉水浇下,正在做着美梦的梦瑶身子一颤忽的被惊醒,嘴里吐着水,睁开朦胧的睡眼,模糊中瞧见面前站着几个人,古装,梦瑶确定自己还在古代。
咳了几下,待看清面前人时,梦瑶心中一凛,都是些不认识的宫女和太监,下意识透过窗子看了看外面的天,黑的。自己不是在做梦吧?感觉睡了很久,怎么天还没亮?
为首的宫女俯视着梦瑶,大声道:“待选秀女苏梦瑶欺君犯上,无故不参加太皇太后的寿宴,杖责四十!”梦瑶听后一惊,怎么回事?太皇太后的寿宴不是还没开始吗?为什么要定自己的罪?他们又是谁,凭什么决定自己的罪责?
当下就有两名太监架住梦瑶向旁边的长凳走去,梦瑶识得,《还珠格格》里小燕子挨板子不就是在上面吗。四十?这副身躯哪里经受得住?不残也是半死!
“等等!”梦瑶急急喊道,可是哪里有人理她,太监丝毫不怠慢地把她强行压倒在长凳上按住,另外两名手持木板的太监分立两侧高高举起木板。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冤枉我?寿宴还没开始怎么就断定我不参加?你们这是滥用私刑,是违法的!放开我……”重复大声声讨,她算看出来了,讨饶是不可能了,但是起码有人可以告诉自己,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一觉醒来她成了帶罪者?还没有到寿宴时刻,这里动静这么大,怎么会没有人听到过来呢?
越发感觉事情的蹊跷,梦瑶下意识四处看了看,这……这根本就不是她的房间,明显的柴房嘛!
“你们……唔……”刚刚张开嘴,一个带着臭味的抹布就塞到嘴里。梦瑶使劲儿地摇着头,哼哼呜呜的声音根本就没有任何杀伤力。
板子随着外面烟花的爆炸声一下下落在梦瑶的身上,隔着窗户的缝隙,梦瑶可以看到夜空里璀璨绽放的烟花,和着欢快的音乐,还有那“太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在夜空中久久回荡。
娇依小心翼翼转动眼珠在人群中扫来扫去,然后朝婉君的方向靠了靠,低声问道:“梦瑶怎么没来?”
婉君没有说话。
“喂,婉君!婉……”娇依在望向婉君的时候忽的愣住,“婉君你……”
婉君眼里满是泪水,正顺着脸颊慢慢向下淌,盯着地面说道:“她不会来了。”
“为什么?”娇依问。
“我不知道。”婉君哽咽着回答。
“都安分点儿,嘀嘀咕咕干什么呢!”姑姑又在对秀女们大声训斥,眼睛却分明瞟向娇依和婉君的方向。
细密的汗珠渐渐溢出梦瑶已爆青筋的额头,她咬紧嘴里的抹布,眼睛里是满满的坚毅。不就是几十板子吗?我受得起!
墨轩坐在上座,目光有意无意在很远的秀女堆里扫来扫去,旁边的小全子会意,上前走到皇上面前,说道:“奴才已经问过管事的刘姑姑,她说没有韩乾月这么个人。”
墨轩目光瞬间锐利:“是没有,还是没有来参加寿宴!”声音不大,却带着天威。小全子心里一咯噔,慌忙答道:“奴才这就去问。”说完慢慢地转身,看似悠哉实则脚步转快的走开。皇上身边的人也是受过训练的,即便是太监,关键时刻不能慌了阵脚。
在寿宴上,各大臣子的女儿从秀女堆中频频走出依次坐在父母身边,百姓人家的则是分立两侧,等待传唤或是点名献艺。
太皇太后眼里含笑,看着台下远处婀娜多姿的秀女们,心里打算着怎么借这个机会给皇上寻摸一个大家闺秀。
墨轩自从小全子下台穿过人群去秀女那边,眼睛就一直似无意的盯着他,看到他和管事姑姑交涉,管事姑姑一脸的茫然,心下一沉。姑姑抬头时,无意中看到皇上正盯着自己,吓得连忙跪倒。对面的小全子一扭头,皇上正和太皇太后说笑,对管事姑姑说道:“到底有没有刘姑姑你倒是说句话!”刘姑姑被皇上那一眼看的浑身直打颤,哆嗦着声音道:“没有,秀女中真的没有叫韩乾月的,而且……而……”她撩眼看向廖姿婵的方向,见她正好举着酒杯向自己一敬,唇边的微笑看起来那么邪魅和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