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又要出声阻拦,慕瑶却不给李公公这个机会,一把上前打断李公公的张口欲言,面色大喜道:“皇上,阿慕的院子就在前面不远处,您拐弯便到了。”
“嗯。”沉闷的声音应和而出。
御辇迅速在分叉的道上拐弯往前而去,留着李公公在原地咬牙切齿,心中无比埋怨起慕瑶这个小贱人!而后有快速感叹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若是顾丞相知晓了,怕是许诺下来的半生无忧荣华富贵一场空,这条老命也搭进去了。
咬咬牙,立马快步跟了上去,今夜定是要派人好好看着起整个储秀宫!容不得一丝马虎!
沿着路的箭头,暗影交错,银光碎洒落下明暗剪影,明亮的屋中,火烛燃放,早春在院中等着慕瑶的好消息,虽然皇上病重,但若是能得到皇上的青睐,起码就能在这宫里多一分立足机会!
思及此,早春身子不由晃动,手中提一盏
灯笼往漆黑的院外方向探了探,一阵脚步声快速进入院子,早春身子一怔,瞳孔倏然睁大,手中的灯笼在空中晃了晃,大惊失色!
她一直知道慕瑶与其他秀女并不一样,却想不到慕瑶竟然这般单色过人!竟然连着皇上也带了回院,惊讶之余不免心上又涌起一阵欣喜,还好她没有跟错人,否则就算跟了有后台似顾如眉那样的主子,也讨不得任何好。
提着灯笼快速疾奔过来,躬身行礼:“参见皇上。”
御辇中却没有人出声,早春的话干涩回荡在空中。
“你还杵在这做什么?没看见皇上已经疲乏了吗?”站在御辇旁的慕瑶快速走出来,呵斥着解围道。
早春立马应声,领着几人往慕瑶房间方向走去。
院中其他房间里住着的秀女偷偷打开房门一隅,窥探着暗黑的院中皇上等人的一举一动,即使隔着沉沉黑雾,依旧也阻挡不了她们目光中的艳羡和灼热,恨不得就此拔下眼睛黏上去。
伊羽恒被人扶着放在了原本属于慕瑶睡觉的床上,一行人七七七八八站在屋子里,显得屋内格外狭窄逼仄,伊羽恒躺在床上艰难的睁开了眼,转头看着屋中满满的人,细长的眉眼闪过一丝不悦,断断续续沉声吩咐着:“你们……你们全部给朕下去,这里有她伺候就够了。”
“是。”
“李公公你也下去。”
“……是。”
“吱呀”房屋门被合上,瞬间拥挤的屋子只剩下了两人。
慕瑶听着门外渐远的脚步声,才上前几步坐在一旁的长凳上,目光里饶有兴味的看着床上躺着的伊羽恒,指尖挑着鬓角的碎发把玩着,噙着一抹笑率先开口,先发制人道:“皇上为何要装病。”
伊羽恒轻转了转头,细长的眉眼落在了慕瑶的脸上,紧紧盯着,犹如一道铁钩,危险锐利:“你——真像一个人。”
“怎么说?皇上有什么故人吗?”慕瑶闻言,收拢脸上的笑意。
“不算故人,只是一个奴才。”伊羽恒淡漠道:“不过倒是一个唯一让朕觉得真实的奴才,不过最后在朕认为真实的背后,原来也是源自于欺骗。”
言罢,眸光中的阴沉蒙上了一层雾霭,仿佛瞬间就变得阴气沉沉,就好像当真是被那件事受了不小的打击。
慕瑶撇撇嘴,不用猜也料中这个骗子就是自己了。不过慕瑶万万没想到伊羽恒倒是对自己还挺上心!垂眸,转念又道,上心也没用,她不可能一直去当个太监玩,嘴上淡淡出声:“既然这人如此欺骗皇上,皇上就应该忘记,或者皇上应该想想为什么你会被人欺骗?”
此刻的伊羽恒虽然目光如炬,幽黑的目光里有着层层缠绕的雾色迷茫,此时的伊羽恒呈现出与目光森冷完全不符合的气势,淡淡忧愁笼罩着他,紧紧抿着唇瓣,蓦然沉默不语。
慕瑶被这目光缠绕怔怔,她还是第一次看见高高在上的伊羽恒,面上出现这种脆弱的表情,他可是被顾平志算计,导致整个南华江山可能拱手让人,都看不见他伤心绝望的人,怎么此时却因为她的欺骗露出伤心绝望的眸色!
“皇上,你——”
“皇上?哼?我才不稀罕这个称号。”伊羽恒烦闷出声打断慕瑶的话,口中的“朕”也直接换做了“我”字。
慕瑶噤声,等着伊羽恒说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