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是无意门的人,被人给抓到了,所以先关进大牢里去,到时候便要处死呢。”年长一些的咳嗽了一声,语音飞快,讲得含糊。
另一个吃了一惊,“怎么会,那不是五叔么,他不过是在路边卖豆腐脑的,怎么会成了无意门的人?”
“你莫非也是不要命了不成。”那年纪大一些的到底稳重,一掌拍在了对方的肩膀上,“既然苏大人说是无意门的,便一定是这样了。你这样啰嗦,莫非也想被捉走么?”
那年轻人轻轻叹了口气,终究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我和森爵对视了一眼,“苏裴安抓了那些无辜的人,究竟是要做什么?”
“他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你仔细想一想,如果这些人并不是无意门的人,他却以无意门为幌子抓人,你还猜不出他的目的么?”森爵的目光明亮如一道光,将我往后拖了几步,“我们不能被人发现,否则到时候第一个要杀的,只怕便是我和你。”
“他想借着无意门的名头,逼迫他们出来认罪伏法?”我忍不住低呼,再看那些衣衫褴褛被捕快呼喝的人,他们不过全是些老弱妇孺,就连精壮的男子都没有几个,蓬头垢面的模样,让人见之鼻酸。
我们在巷子里等待的时间并不算长,不久之后,便看见飞羽的声音急匆匆从某个转角出现。他的眸光发亮,一见我们便点头道:“成了,门主说可以见你们,快跟我来吧。”
我和森爵一路跟随在飞羽身后,原本以为这样隐秘的组织,想必宅邸应该也是藏在巷道深处,却没料到飞羽带我们绕了几条巷子,出现在我们眼前的却是一座茶楼的后门。
我吃了一惊,只觉得四周的环境似乎有几分眼熟。我记得自己坐上苏裴安的马车,从那座茶楼出去的时候,似乎和周边的环境差不多。
我们穿过茶楼的后门,还未曾往前,便已经能听见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我从后院隔着木门往前堂探了一眼,只见前头零零散散坐着四五个人,正在喝茶说话,只是说不出的寥落,和当日热闹场景实在大相径庭。
我难以掩饰心中的诧异,忍不住道:“这便是你们无意门的总部,当真是聪明,我曾在这儿见过苏裴安前来喝茶。他只怕怎么也想不到,四处搜捕无意门门人,你们竟然就堂而皇之出没在他眼皮底下。”
“最危险的地方不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么,只可惜世人不够胆量一试罢了。”有人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声音我们不要通过前堂,而是往后面的厨院走去。
“刘叔。”飞羽对他似乎十分恭敬,颔首道。只是看他伸手指着的方向,目光里有些诧异,“门主不在厢房里见他们么?”
“面对怎样的客人,就要有怎样的礼节来应对。门主说这两位,很值得痛饮几杯。而他的酒,都放在那了。”刘叔是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看上去像是一个寻常的粗使车夫,然而他的手上戴着和飞羽一模一样的铁环戒指,像是一种身份的标志。
飞羽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再追问下去,而是带着我们往厨院走去。虽然是茶楼,但是也一样做些热炒小吃,和寻常的客栈没有什么区别。厨房里还有活蹦乱跳的鲤鱼,以及忙碌的烟火气息。
我忍不住失笑,“你们的门主,将美酒藏在厨房里么?”
“当然不是。”飞羽反驳我,目光闪闪发亮,“门主请你们去的地方,从来只有无意门的核心才可以进入,没想到……竟然还会有外人可以踏足。”
我看向森爵,低声道:“看来你那番话很是有用。”
森爵不置可否的样子,只是环顾了四周一圈,这才说道:“他们的门主也是个聪明人,你看,这里有些人带了铁环戒指,有些人没有。真真假假,混在一起,越发能够障人耳目。”
我却叹了口气,在这样的夹缝之中生存,却还有能够为家乡抛头颅洒热血的气概。仗义每多屠狗辈,这句话,却是诚不欺我。
飞羽在此刻停下了脚步,推开了一扇简陋的门板。那是一间寻常的柴房,堆满了木材,里头的空间并不大,环境也十分阴暗。
飞羽的手在墙壁上一拍,便见层层堆放着的柴堆动了动,地面无声无息露出一个暗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