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昨天夜里,她歇斯底里的一顿呕吐,几乎将自己的胆汁都吐了出来,几次都痛苦的晕了过去。而在昏迷之中,还是不断的干呕,直到折腾的醒过来,再次伏下身子哇哇大吐。洛天澈眼神微微闪动着,想起来昨天她吐的眼泪汪汪的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只觉得胸口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般,不能呼吸顺畅。
那样疯狂的吐法,可能她的身体真的是出了什么问题。洛天澈偏头扫了她一眼,忽然略微叹了一口气,决定起身去叫个大夫来给她看看,瞧一瞧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这样放任她痛苦下去,好像也不太妥当。
只是洛天澈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自己是在担心这个女人,他心中对自己说着,只是为了不让她死,要是她死了,他就失去了一个很好玩很有趣的玩物了。对,就是这个原因,她从来,便只是他的玩物而已。
想到这里,他便坐起身来。为了照顾身边熟睡的女人,他的动作下意识的放的非常轻,但恐怕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轻手轻脚的坐起身来,拿起放在一旁的紫色绸缎外套穿在身上,然后轻轻的翻身下床。
刚刚落地,他便感觉到一道虚弱却炽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略显诧异的抬头,便看到初霓裳已经醒了,仍旧窝在柔软的被子里,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两只杏眼便显得格外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他忽然有些不想面对她的视线,别开了眼,边系腰带边淡淡道:“你醒了。”
“嗯。”初霓裳声音很小,带着刚刚睡醒的喑哑,听起来有些慵懒。但洛天澈却知道那是因为她昨天消耗过度,已经没有过多力气来大声说话了。其实初霓裳并不是被洛天澈吵醒的,他的动作已经放的非常轻,几乎是没有任何声响的,这么多年的武不是白习的,洛天澈骨骼精奇,是练武的好材料,从小就得到习武师父的夸赞,轻身功夫练得尤其到家。她又本来就虚弱,对外界的感知能力非常弱,几乎没有听到他起床的动静。让她醒过来的,其实是洛天澈起床后直射到她眼皮上的阳光,虽然早上的阳光并不十分炽烈,但经过了一夜的睡眠,她对这样的光十分敏感,所以瞬间便醒了过来。
她没有洛天澈那样的习惯,没办法在瞬间将精神状态调的那么充足,脑子还有几分迷糊。她试着张了几次嘴,才发出声音来。她窝在被窝里,回想着昨天他难得的温柔模样,情不自禁有些沉沦,她捏着被角,声音柔柔道:“你要去哪儿?”
洛天澈听到她这样温柔的声音,心中一时间有些激荡,但他向来便是泰山崩于眼前也不形于色的性子,这样小小的心情变化,不需要刻意隐藏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仍旧是那样一张容色淡淡的脸,整理着自己的头发,说出来的话没有半分温柔的影子,他冷冷道:“我要去干什么,有必要向你报告吗?初霓裳,你未免管的太多了些,别忘了,你只是一个身份地位的奴婢!”
初霓裳愣在当场,一张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惨无人色,她愣了半晌,看着眼前洛天澈的冷淡神情,心中犹如堵上了一块巨石般压抑。她僵着身子,喃喃道:“我没有想管你,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若是还知道自己的身份,就不要做出这副惹人厌的样子!”洛天澈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她的话,说出的话丝毫不留半分情面。
只是后面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其实初霓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说出什么,只是下意识觉得事实不是这样的,洛天澈误会她了,就想要开口解释一下。但被洛天澈这样的冷言冷语呛住,她后面想说些什么,完全都忘记了。
又沉默了一阵,初霓裳咬了咬唇,开口想说点什么,然而刚刚开口,便只觉得胃中一股熟悉的恶心感翻腾起来,她连忙一把揭开了被子,将头伸出床边之外,剧烈的干呕起来。
大约是昨天吐的太干净,虽然胃里的不适感十分严重,但她垂着头在床边呕了半天,终究什么也没能吐出来。好不容易将翻江倒海的胃平静下来,她捂着嘴巴坐起身来,艰难的吸了几口气,终于感觉好上了几分,却忽然感觉到一股视线落在自己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