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怎么会开着我哥哥的车子?”
“他不小心喝多了,我送他回家。”舒喜宝略微停顿,“你也突然间回来了?”
季子玉和季子庭两兄弟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都应该在出差,却都出现在本市。莫名让人觉得好像就没有出去过一样。
季子庭嘴唇微微勾起,眼底里讽刺一闪而过。
“想不想知道上一次谁把我们俩睡过的事情发到公司的内网上面了?”
舒喜宝转头看他,目光清冷,就像是在说,难道不是你?
“你觉得我真那么傻?什么时候扯上关系不好,非要在那个时候?我和你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梁伟为我跳楼自杀的事情你压根不念我们的旧情,全部都是按照你自己的想法说话。我就知道你对我没有什么好印象。我 要是把那件事公布出去,只不过会更加让你厌恶我罢了。”
季子庭的手指屈起在方向盘上敲打了一下。月光清浅投入到车厢里面,他的侧颜柔和。
“如果是我,我就会把那些事情当成威胁你的筹码,暗地里让你听命于我,不是更好?何必饶一个那么大的圈子,让你更加恨我?”
舒喜宝眸光微动。
季子庭又说,“会这样做的人,必然是很了解你的性格,还认识我们俩。其实这件事很明显,谁收益最大,就跟谁有关系。”
“你是说……季子玉?”舒喜宝脱口而出。
季子庭笑而不语。
舒喜宝皱起眉头,“我倒是没有想到你输不起。”
这是不相信他说的了?
季子庭也没有奢望舒喜宝会因为他的几句话就相信他。毕竟季子玉这人的形象就摆在那儿了。
“我见到梁伟了。”
“见到了?”舒喜宝双眼睁大,“她真的没死?当初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季子庭眼波流转,笑意斜飞,“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舒喜宝又有些犹豫。
“怎么?不敢跟我走,是害怕知道当年的真相,是你冤枉了我,害得我身败名裂,流放到国外吃了那么多的苦?你没有承认错误的勇气?”
季子庭立在副驾驶座的门口,朝着她伸出了手。舒喜宝看了看他带笑的脸,又看了看他的手,修长而干净,终于还是握住了。
这里是季子庭的私宅。平常不在季家老宅住的时候,他就会来这儿。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大门之后,草丛里面走出来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得收起照相机。
电视屏幕上出现梁伟的模样,一如当初在那个小山村里面看到的那个女人。
“我……我没有死……我也不知道当初大家都说我死了……我被人送到了国外。我妈妈前两段时间突然间过世了,所以我才会偷偷得跑回来。”
“谁把你送到国外去的?”
“我……我不认识……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季总,季总,对不起……你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损失,你还是过的很好,你能不能放过我……”
“我倒是想问问,你当初为什么要缠上我?我不记得我有和你牵扯过。”
“我……我那个时候刚没有了男朋友,工作上出了错,被主管批评的时候,是你出声帮我解围。我躲在逃生通道里面哭的时候,也是你给我送了纸巾。后来,被有心人看到,就开始传开了……”
“你也不解释?”
“我心里面真的喜欢你,可是你后来就对我冷了许多。我跳楼要自杀的那一天,是因为我的前男友要结婚了,我去找你是想你给我点安慰,可是你什么都没有给我,还对我很冷淡。我当时也是精神有点恍惚了,把你当成了我的前男友,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然后想不开就去跳楼了。”
“敢情这事儿从头到尾都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季总,季总,对不起。事情过去这么久,我知道我错了,我一直都想来给你道歉的……对不起……”
“要是真的觉得抱歉,你早就应该道歉了。何必等到现在被我抓起来,才知道抱歉?”
女人求饶的声音戛然而止,季子庭抬手关掉了视频。
客厅里面瞬间十分安静,深深湖水一般的沉寂。
舒喜宝怎么都想不到当初自己听到的那一段话背后的真相居然是这样。
是她,错怪了季子庭!
也是她,一手把季子庭推进了当时那件丑事的漩涡中心。
也是她,筑成了他当时的坎坷。
舒喜宝深吸一口气,“对不起。我当时不应该就因为那么一段话,就误会你。”
季子庭声音平淡,十分无所谓,“没事。反正在世人的眼中,我就是那种到处留情,是个女人都会忍不住有点关系的只懂下面思考的动物。不是你,也会是别人。”
他越是平淡,舒喜宝心里头就越是内疚难当。她局促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仿佛是坐在了荆棘刺上难受。
“事情都过去了。现在,你明白就好。”
一句话将这件事揭了过去。
“可是……这个也不能够说明就跟季子玉有关系。”舒喜宝迟疑着小声说。
“这种小人物,他怎会亲自去接触?”季子庭端来两杯红酒,“那你觉得,谁会在背后,这样费尽心机得整治我?难不成是老爷子想要磨练我?”
他自己先笑了出来,“你觉得可能吗?”
这不可能。
舒喜宝摇摇头,“老爷子不会拿你的名声去开玩笑。”
“不过,我当初哪儿还有什么名声?”季子庭示意舒喜宝端起酒杯,浅抿一口,感受舌尖的甘醇的感觉游进自己的身体里面。
“兴许老爷子真是这背后的操控者?”他虚着眉眼,看着舒喜宝。
舒喜宝还记得当初老爷子拿着拐杖恨不得打死季子庭的样子。一根上好的实木拐杖,真是生生打折了。季子庭嘴角流着血,即使是身上青红一片,也硬气地说这件事他没有错。
所有人都对他这样拒不认错的态度感觉到失望,所以老爷子才会把他赶出了家门,甚至是国内都不让他呆着。要不是当时季子庭的妈妈跪着苦苦求饶,恐怕第二天季家就登上报纸说将季子庭驱逐出季氏。
哪儿有人会想到季子庭是真的没有做错,所以才会强硬得拒不认错。
没有错,哪儿来的认错?
舒喜宝思来想去,忽然间觉得这件事可能真的跟季子玉脱离不了关系。
一时之间,似乎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季子玉。
真的会是他吗?
那个总是端肃冷酷工作认真十分优秀的是季子玉?
季子玉就像是季子庭的反义词。
如今揭开尘封的往事,竟然让人迷惘,季子玉光辉的高大形象也并不是世人所看到的那样。
夜深了,舒喜宝觉得自己得回家了。
“送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