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少卿的步子不紧不慢,走过转角,是一间包厢。推门而入,略带忧郁的低沉男声传来。
在熟悉的异乡 我将自己一年年流放
穿过鲜花 走过荆棘 只为自由之地
在yu望的城市 你就是我最后的信仰
洁白如一道喜乐的光芒将我心照亮
不要再悲伤 我看到了希望
你是否还有勇气 随着我离去
想带上你私奔 奔向最遥远城镇
想带上你私奔 去做最幸福的人
歌唱到最后,近似于声嘶力竭的呐喊。他唱的认真,卫少卿静静立在门口听得认真。
一曲终了,清亮的鼓掌声响起。
贺琛从歌曲中回过神来,转头看向鼓掌走近的卫少卿。
“事情怎么样了?”贺琛问。
“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卫少卿拿起桌上珍藏的红酒不疾不徐地倒了两杯,递给贺琛一杯。
“干嘛不亲自去做这件事?”卫少卿挑眉问。
“不想。”贺琛轻轻抿了一口,回味着红酒的甘甜,“看到她就会吵架。”
相爱过的人如今就像是冤侣,说不上两句就各种火大。
“你放不下她。”卫少卿下了结论。
“好歹是自己唯一爱过的女人,总是不忍心看到她被欺负。”
“那既然这么爱,又为什么会分开?”
“不是爱就能解决这世界上的所有事情。更何况,当初我可是被甩的。对于她来说,我不算是好选择。”
贺琛仰头将红酒一口饮尽,“我先回家去了。”
走在熟悉的酒吧走廊里面,他的脚步甚至有些虚浮。其实也没有喝多少,只是觉得暖意熏人。世事都在变,人心也在变。
走出酒吧的时候,被深夜里的凉风一吹,贺琛终于想起那一句古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真他妈酸。
他笑骂自己,眼里隐隐有了泪光。
城市里的深夜,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往哪儿开。停下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居然把车子开到了以前陶思的公寓楼底下。
熟悉的楼层,仍旧有人居住。阳台上晾晒着各种衣服,其中几件很明显是男人衣服。
贺琛的眸光变的复杂。
大概是重新开始了吧。
自己果然是蠢得可以,居然还跑到楼下来。准备驱车离开的时候,阳台上的灯亮了,从里面走出一个陌生的女人,跳起来在取衣服。一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轻轻松松地替她去下了所有的的衣服。这一对小情侣笑闹着,在阳台上亲起来。
贺琛不再继续看下去,开车离开这里。
物是人非,连她最爱的公寓都易主了。
慕礼这几天的活动范围都很狭小,先前还让他出门去吃个饭,如今街边开饭的老婆婆被南歌请到家里面来,每到饭点,就直接开始给慕礼做饭。
“木哥,这都是老大吩咐的,这儿准备的原材料都是最好的,你也不必在那种环境里面耗费时间等着。”
小山处处对慕礼赔着笑脸。
慕礼却是很明白,这是在对自己变相监视。
他不明白,南歌为什么要突然间对自己这样?难道是因为自己不肯回应她的感情?可是她不时会出现在这里,每次一来的时候举止神情都像以前一样没什么不同的地方。
人一整天呆在一个地方不动,脑子里面总是会想些东西。慕礼以前还不觉得自己的记忆苍白的可怕,现在倒是能够感觉得到了。他总是会想起贺琛在自己面前拿起的那些照片。
他会想起余娆的脸,想起照片上那个和自己一样的脸上略显稚嫩的笑容。
电视里面播放着地方台的新闻,上面主持人报道了这一次新桥修建的启动仪式。余娆的脸也这样突兀地出现了。她一身低调内敛的套裙,不张扬不骄傲,立在一群男人当中,带着清简如菊的微笑。
他研究过慕氏,因为要进入到现在最赚钱的行业就要研究这个行业的老大。当时只知道慕氏的老总是个女人,虽然执掌慕氏才一年,可是表现可圈可点,前期虽然略显谨慎,可是后期却越来越大胆。看看现在本市的建筑行业,几乎包揽了所有的大工程。
没有见过余娆之前,他以为余娆是个武装到牙齿的强硬女人。可是那晚上,跟着他后面可怜巴巴的余娆,分明就是一个柔弱的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