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娆脸色一下子刷白,双唇颤抖着如暴雨中娇弱的花朵,“妈……”
余母抬手按住胸口,刚才一激动就忍不住觉得有些闷闷的,头也有点疼。一看女儿那副要哭不哭,脸色通红的样子,她顿时就什么都明白了。心里绝望地想果然就跟那群人冷嘲热讽的说的一样。
“阿姨……”慕礼想要开口。
“我教训我女儿,轮不上外人插嘴。别看着我在这儿骂她,可是我那是为着她好,真心为她好,免得在歧途上越走越远。”余母脸色虽然不好,可是态度却极为强势。
慕礼还想开口,却瞧见余娆红着眼拼命地朝他打眼色,示意他出去。
慕礼不放心,沉默着没有动静。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承认吗?”余母提高了声音,一手用力地在床上捶了捶,发出咚咚的闷响。余娆担心地扑过去,含着眼泪劝她:“妈,这事儿等你身体好点再说,好吗?”
余母冷冷甩开她的手,“身体还要着做什么?脸都没有了。人要脸,树要皮。我辛苦拉扯你们姐妹俩长大,一个比一个的丢人脸,我还不如死了!”
刚才余娆说是去接余夭,留着她一个人在餐厅里面。本来与隔壁就只隔着一道屏风,旁边说话似乎是有意让她听见一样,说的大声,她本来也不是有意去听隔壁的话,可是无意间听到对面说到慕礼,她就有些上了心,再仔细一听,隔壁的说话内容就让人冒火。
“你说现在的女人都这么不要脸吗?当初就想拿孩子来要挟我,想赖在我儿子身边,我没有允许。那个时候还没有毕业,谈结婚也太早了。结果余娆不声不响地把孩子生下来,现在居然又赖在我儿子慕礼的身边,搞破他第一段婚姻就算了,看着我儿子现在东山再起她就贴上来。还扯些是孩子生病的借口。她以为,生了我老慕家的孩子就可以母贫子贵嫁进来?休想!孩子是不是真的还不一定,反正我是不会认的!”
隔壁一个尖锐的女声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然后几个女人附和着说对啊对啊,添油加醋地跟着骂。
余母即使知道要冷静,可也免不了手脚发凉,心跳加速。偏偏这个时候一群人凶神恶煞的宠了进来,将她团团围住。
“你女儿呢?那个小表子去哪儿了?”
“看你女儿勾引男人的样子,就知道你也是个老表子。老表子养出不规矩的小贱人。”
余母心里冒起一团火,当即拍案而起,“贱人你骂谁?”
“哟,恼羞成怒了哦?你不会不知道你女儿现在在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当小情**人吧?破坏人家家庭,害得人老来夫妻散开。”领头的女人说话尖酸地厉害,拿食指点着她,恨不得戳到余母鼻子上来。“差点忘记了,你老公死得早,根本就不懂得这种感情,对吧?所以才来教出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好端端的叫什么余夭,还真是个妖精!”
余母一把年纪从没有遭受过这样的屈辱,被人指着鼻子骂不说,还要累及到已经长眠于底下地丈夫,说她不懂老来夫妻相伴的感情。她一直未再嫁,一是因为带着两个女儿担心孩子吃苦,二则是因为与丈夫鹣鲽情深,不想再嫁。
隔壁桌的人还嫌不够乱,出来招呼那个指着余母骂的女人,“哎哟,沈太太哦,何必跟这种人多费口舌哦。你骂她都是抬举她了。”
余母不知道当时是怎么走出餐厅的,感觉所有的目光都在或明或暗地嘲讽着她。心口里烧着一团大火,把所有的意识都给烧毁,她无意识地朝前走,直到看到车里的两个女儿,骂出那一句话之后脑子里面的一根弦就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