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可真够大的。
贺琛心想,这盗用他人护照说出来又是一宗罪。这小丫头居然顺利出国回国。
“我一直跟在沈澜的后面,一直用dv偷拍着她的一举一动。因为我觉得她这样子不正常。没有想到,真的让我录到了。我亲眼看着她把那个在睡梦中的孩子扔在了 路边的长椅上。”
听到这里,余娆的心里一紧,即使已经看过那段视频,再听妹妹叙述一遍,还是会觉得愤怒和难过。有些伤口,就像是被秋天的落叶掩埋,表面上看不见了,实际上只要一掀开,就能看到里面的伤口,还在流血,还会痛。
“我当时以为她是有什么急事,兴许是去上厕所什么的,我怕我跟的太紧,她会发现我,所以我一直在原地等。我当时真的觉得,这个孩子在,她就回来。结果我在那里足足等了半个小时。”
余夭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脸上浮出鄙视的神情,“一个亚裔的小孩子,白白嫩嫩的,被扔在异国的街头,这种缺德事也就她这种女人做的出来!当时有一个不怀好意的中年男人上来,伸手指在那个小孩子脸上乱摸,我看不下,上前去把孩子抱起来就走了。”
陶思冷不丁地出声:“你会这么好心?”
余夭弯弯唇角:“我确实心不好,可是那个孩子当时睁开眼,迷迷糊糊的,似乎没有睡醒,却对我甜甜地笑了笑,然后就又睡过去了。不设法的样子,让我觉得自己不能和沈澜成为同样一个人。”
“那个孩子呢?”余娆现在只关心这个。
余夭看了一眼警察,“已经被送回了沈澜那里。”
临走前,余娆忽然间转身,走到余夭面前,紧紧地抱了一下。
“谢谢你,谢谢你的善心。”
余娆在余夭的耳边说。
余夭自嘲地笑了笑,其实她也没有那么善良。她确实有给沈澜发了威胁短信,威胁她不准举行婚礼,可是沈澜没有听,婚礼照常举行。于是余夭恼羞成怒,把视频发到了网上去。
“我期待你把沈澜的伪善面具撕下来。”这是余夭现在的希望。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哪怕是真的要坐牢,也要拉着沈澜做垫背,不让她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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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假酒店的设计图稿最终确定,慕礼打算回家去一趟,临走之前,把设计图稿一并带走。
车子驶进别墅小区,看到拐角的第一家,门口种植了满园红玫瑰,花朵热烈繁盛,仿佛是在诉说着新房的甜蜜。
慕礼幽幽地冷笑,嘴角弯起不屑的弧度,装饰的再好看又怎么样,这栋所谓的婚房,他几乎看都没有看过。
堂堂一名建筑师,自己住的婚房别墅居然是买的模式房,外形跟别人一样,像是从流水线上下来的,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你的心思根本就没有认真地投入到这场婚姻里面。”
昨天婚礼之后,季子庭这样对他说。
他当时一愣,意识到自己确实对结婚这件事兴趣缺缺,仿佛好像只是为了完成一个任务,满足亲人长辈的期望就可以。
停好车,慕礼经过鹅卵石小道,看了眼角落里面栽种的一颗柳树,碧丝绦在风中轻摆腰肢,仿佛在招手。
耳边响起了余娆轻快的声音。
“如果穿越的话,我选择成为一棵树的话,我想做柳树。让我长在河边,看流水淙淙。任分别的人折下我的枝干,表达挽留的心迹。或者是被离人带去遥远的远方,在他的怀中,看尽异国他乡的热闹,却又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与他共担思念的愁苦。”
那个时候慕礼的心思几乎都在土木工程上公式的标准化计算,不解风情,也对这些女人情怀不懂,还取笑了余娆的奇怪想法。
可是笑归笑,他还是记住了余娆这一番奇思怪想。
曾经十分厌恶柳树,甚至厌恶到了会过敏的阶段。他的世界里面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种生物。
不知道余娆是不是还记得自己曾经说过一番这样的话。
大概是忘记了吧,人长大,总是用自以为成熟的态度抛弃了想象力,因为他们觉得没用。
脚下情不自禁地靠近了,他甚至想要抬手折下一段柳枝,想象着这个余娆。
他想将她妥帖收藏,存在怀里,免她惊,免她苦,免她在浮华挣扎。
只是,可惜,她不稀罕。
大概他以为的为她好,只是他觉得而已。
慕礼顿时就觉得无趣,抬起的手又果断收了回去,逃离了这个角落。
推开门,这个叫做家的地方,处处都充满了陌生的气息。还好,他回来之前,叮嘱了管家单独打扫出一间卧室。
主卧室是在二楼,慕礼没有打算进去,因为沈澜平常肯定是睡在那里。他直接上到顶楼的阁楼,这儿光线充足,又极其安静,是他打算睡觉的地方。
随后把文件放到了桌面上,楼下传来一阵阵喊声,似乎在找什么。
慕礼嫌吵,直接下到一楼去。管家一看到慕礼回来,吓了一跳,因为男主人的脸色不是很好。
“在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