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数步,突然心中微微一跳,也不晓得为何,下意识回头瞧了一眼刚才离开的枯井,青石稳稳的呆在那里,那石头极重,纵然是他有武功在身,也是费了气力才能挪动,且不说小倩已经死了,就算是没死,在井中想要挪开青石板也不可能。
“大约是可怜她吧。”黑衣男子蹙了蹙眉,低声说,“知道你死的可怜,放心,会多烧些纸钱给你,你既然得了全尸,到了那里寻个好人家投胎,莫再做什么暗卫吧。”
皇宫中,太后娘娘一脸的愤怒,那个可恶的、丑陋的江侍伟,竟然在京城里为李玉锦那样明目张胆的办起了丧事,不知道什么叫‘收敛’吗?
“去,把简业给哀家找来。”太后声音有些哆嗦,“哀家要他立刻出现在离家的面前!”
“是。”侍候的太监立刻跑了出去,脚步有点点匆乱。
简业来的挺快,不过,太后娘娘还是一脸的不耐烦,盯着简业恨恨的开口说:“简业,你是如何做事的?!竟然让那个罪人在京城里为那个不守妇道的罪妇这般大办丧事,这是惟恐天下人不知道是不是?你是要做皇上的人,这样的事情都不能办好,要哀家如何信你以后可以治理这天下?”
简业恭敬的说:“简业到觉得这是好事一桩。”
“好事一桩!?”太后娘娘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伸手指着简业,恼怒的近乎用吼的说,“你竟然说这是好事一桩!?”
“是。”简业语气平静,面色也很平静,似乎没瞧见太后娘娘已经气得随时要剁了他般,缓声说,“请太后娘娘息怒,听简业解释。简业确实是觉得这件事是好事一桩,至少世人知道,那个曾经惑乱后宫的罪妇李玉锦确确实实已经死掉了,那些追随她的逆党们也会知道他们要收敛一些了,如今只余下一个容颜丑陋的江侍伟,如何能够再成气候,而且他这样一时冲动为李玉锦大办丧事,也会给太后娘娘您一些与他有关的线索,寻他岂不是更容易?”
太后娘娘怔了怔,简业的话似乎确实是有几分道理,但是,顿了顿,又开口说:“难不成哀家便要容他这般嚣张?”
“简业到觉得太后娘娘您大可以再心胸宽广些,派您手下得力的奴婢或者奴才前去祭奠,只说是当年姐妹情深,虽然李玉锦一时鬼迷心窍做了对不起您的事,可念在您与她原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她在犯错后又受了天谴,落得个早赴黄泉的下场,您既然能够允她的逆子江侍伟苟活于世,自然也会心胸宽大原谅她当年对您做下的错事,只要江侍伟不存非份之想,您可以允他依旧苟活于世上。”简业语气平静,缓缓的说,“这些话自然会很快传遍京城,也会传入江侍伟的耳朵中,他若是再心生夺位之意,百姓们自然会群起反对他,您又落了个心胸宽大的好名气,何乐而不为?”
太后娘娘长长吁了口气,这简业所说的,似乎确实是越来越有道理,犹豫一下,“话虽然是有些道理,可到底哀家的颜面受损。”
“简业不觉得太后娘娘的颜面有损。”简业微微一笑,“这件事只会给太后娘娘您添了光彩,断不会令太后娘娘您有半点不妥。”
太后娘娘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哀家年纪大了,火气也是一天胜过一天,这事,就照你说的去做吧,只是哀家身边如今也没什么可指望上的奴婢或者奴才,那个芬芳也是个没脸没皮的奴婢,指望不上,一切就交给你去打理吧。哀家累了,你且退下去吧。”
“太后娘娘一定要保重凤体,这天下可是离不得您。”简业语气温和的劝慰道,“简业是太后娘娘这些年来一手调教出来的,请太后娘娘放心,简业定不会辱了太后娘娘的好名声。”
太后娘娘再摆了摆手,简业退了出去。
看着简业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太后娘娘身子朝后一靠,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一个模糊的身影悄然出现,低哑的声音说:“这小子果然有些道理,难怪当年李家姐妹都看重他,一个着意栽培,一个处处提防,没想到李玉锦最后也是没有熬过自家的亲姐姐,落得这样一个凄惨的下场。”
“这个江侍伟也是个不知轻重的家伙,若是李氏首领们有意栽培他让他登上帝王之位,何必要毁了他的容颜,也是个实足可怜可悲的家伙。”太后娘娘不屑的说,“若是江侍伟都可以做得了皇上,哀家第一个心中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