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焕听得胆战心惊,身体贴在冰冷的墙上,竟然完全没有察觉自己的身体早已经冻的发木,窗户上小小的一个小孔刚好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形,旁边一堆木柴正好可以让他藏身。
云天道长也是太相信云天道观的地位了,完全没有对外人设防,晚上一关门,也确实没有人会再来这里,就算是有急事央求云天道长,也是要在外面敲门,得了允许才能进来,自然也不会想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躲在房子外面窗户下,听到了他们全部的对话。
“你今晚还是赶回去吧。”云天道长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你也要提防一些,那个简柠,若是真的有怀疑,你得让她不再怀疑。我写几个符给你,就说你是为了容青缈所求,还有,你不是说,简柠想去农庄看望容青缈吗,你就和他们说,你特意为简柠求了辟邪的符,那样,简柠可以到时候去农庄看望容青缈而不会有什么不妥当的事情。至于,有没有不妥当的事发生,要看她是不是放弃怀疑的念头,不然,结果她自个担着吧。”
“好。”孟龙辉笑了笑,眼神里闪过一丝狡猾,立刻就明白了云天道长最后一句话的隐藏之意,口中说,“其实,如果简柠去了,有什么不妥,也是好事,至少,那样简王府为着自家孩子着想,也会在这五年时间里有意的避着些容青缈,那样,我们要是出手对付容青缈,就容易多了。而且,她真的死于意外的时候,简王府的人也只会叹息不过是容青缈的命不好。”
“不到万不得已,轻易不要对容青缈下手。”云天道长沉声说。
孟龙辉答应的不是太痛快,云天道长一直在想心事,也没太在意,老道士打了灯送孟龙辉离开,一直到孟龙辉的马车离开,才回来关闭了门。
“孟大人好像不太赞成您的意思。”老道士替云天道长收拾好床铺,“其实也是您想的太多,那个容青缈也就是个七岁的小女童,由着她能做出如何的事情来,还是咱们自个的主子重要。”
云天道长轻轻吁了口气,眉头深深皱起,声音略微有些严厉,“本道也是有些道行之人,岂能随便乱讲,那日之前我也有见过容青缈,当时考虑选择她的时候,本道还亲自去了一趟容府,那个时候她也就真的只是一个不懂事情的黄毛丫头,但那日她来,却让我觉得她好像洞察了一切。保住小主子的未来当然是重要,可是一时冲动却令小主子身处险境,就是辜负主子了。”
老道士没再接口,似乎不敢跟云天道长争辩,伺候云天道长歇息下,又简单收拾一下屋内的物品,和云天道长说一声,赶回自己的房间歇息,出了云天道长的门,忍不住缩了缩肩,今天可真冷,这倒春寒竟比那冬日更难忍受。
听着老道士也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了门,过了一会,也吹熄了灯,大概也上了床休息。全焕这才动了动身子,整个云天道观已经全部安静下来,除了风中飘摇的灯笼外,没有一丝其他亮光。
今天太冷了,虽然这堆木柴可以避过一些风,但全焕还是觉得自己穿的有些单薄,冻得已经牙齿只想打架,不敢发出声音,硬是拼命咬着自己的嘴唇,怕被房间里的人听到。
如果这样过一夜,他肯定熬不到天亮就会冻僵,那样,这样辛苦听到的事情就没办法让容青缈知道,或者在以后帮到容青缈,岂不是要白白浪费了这听来的事情?他一定要想办法离开,提醒容青缈注意云天道长和孟龙辉。
那个关在天牢的人究竟是谁?他们这群人究竟想要保住那个人的什么骨肉呢?听他们的意思,似乎姜氏所怀之女并非容夫人大哥赵霖的女儿,应该是那个关在天牢的人的骨肉。
一边忍着彻骨的寒意,一边努力想着如何离开,大门已经关上,他不能再从大门离开,刚才老道士送孟龙辉离开的时候,大门的开关声音好大,这个时候这样的安静,他要想打开大门不惊动这里面的道士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这时,全焕的目光突然落在一处,道观的院墙不矮,整齐的砖石,一人半高,但是,临着这处墙边种了一棵大树,已经有些年份,应该不是什么梅花,因为此时树上没有叶片也没有花朵,有些粗粗的树枝伸出墙外。
如果,他这个时候悄悄爬上树,然后,上了墙头,是有些高,跳下去有些危险,但是,他以前是学戏的,而且也学过武生,在戏班里的时候,像他这样年轻的后辈,除了自己的角色外,有时候也是要替正巧生病的同伴上台,所以他也学过武生和老生之类,他可以从墙上跳下去,尽可能保证自己不受伤。
但是,就这样离开,他又有些不甘,总不能这样悄没声息的混进来再悄没声息的溜出去,不行,他得做些事让云天道长心里再添些担心,让云天道长觉得,对付容青缈,是天意也不允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