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靳仰止拿起椅子上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然后抱起她离开了医院。
……
基地,医疗室。
姜小鱼坐在办公桌前看病历,听到敲门声,抬头就看到靳仰止抱着叶微蓝进来,似乎早就猜测到他们的来意。
“现在就要见?”
靳仰止点头。
“跟我来。”姜小鱼起身走向办公室里的另外一个休息室。
靳仰止抱着叶微蓝跟在姜小鱼的身后。
叶微蓝还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直到姜小鱼打开了休息室灯……
十平方的休息室里只摆了一张床,一张桌子。
墨黎坐在桌子上擦拭着手里的刀,看样子没什么事。
而躺在床上的人身上插满管子,戴着氧气管,脸色苍白无色,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
“顾铂悦?”叶微蓝烟眸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床上的男人,“他,他怎么会伤成这样?谁干的?”
最后三个字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怒火!
“小五!”靳仰止回答。
“小五?”叶微蓝抬头,一脸懵逼,疑惑的眼神在墨黎和靳仰止之间徘徊。
墨黎低下头,不愿说话。
叶微蓝看着靳仰止,“你们倒是说话啊,是想急死我吗?”
姜小鱼拿了两把椅子过来,“你们先坐下吧。”
靳仰止冲她了个头,小心翼翼的将叶微蓝放在椅子上,自己坐到旁边。
“到底怎么了?你们倒是说话啊!”叶微蓝快被他们急死了。
靳仰止拉住她发凉的小手,温润的声音不紧不缓的响起,“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和墨黎一起去救你,小五想偷袭你的时候,他帮你挡了一枪,还解决了小五。”
叶微蓝一怔,顾铂悦也去了印度尼西亚?
烟眸闪烁着不可置信看向墨黎。
墨黎下意识的避开了她的眼神,低垂着眼睑道:“他知道我要去救你,一定跟我一起,我们是分开行动的,等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快没气了。”
靳仰止紧握住叶微蓝冰冷的小手,“他们两个人的身份特殊,为了避免横生枝节,我就让战南望把他们暂时安置在这里。”
叶微蓝长睫颤抖,烟眸复杂又担忧的望向顾铂悦……
绯唇抿了好几下,声音幽幽的响起,“你是不是傻啊?我用得着你救吗?顾铂悦!”
靳仰止和墨黎都没说话,看向顾铂悦的眼神,各怀所思。
“他身上有多处伤口,但都不是致命伤。”姜小鱼淡淡的开腔,“最致命的是他身体的那颗子弹,因为失血过多,一度休克,所以他现在还没有完全度过危险期。”
一个星期了,还没度过危险期。
“那他什么时候能度过危险期?”叶微蓝迫不及待的问道。
姜小鱼:“这两天吧!能醒过来就没事,要是醒不过来……”
声音顿住,没有说下去。
“要是这两天醒不过来会怎么样?”她问。
“做好心理准备,他很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简短的一句话,宛如一棒狠狠的敲击在她的头上,单薄的身子明显一颤。
植物人!
这怎么可以?
顾家就他这一个独苗了,他还没有结婚生子,他怎么能在床上躺一辈子!
“蓝蓝,他会醒过来的。”靳仰止温声安慰她。
叶微蓝咬了咬唇瓣,“我想和他单独说几句话。”
“好。”靳仰止不假思索的就答应,起身整理了下她身上的外套,跟姜小鱼一起走出休息室。
墨黎推开窗户要翻出去时,叶微蓝忽然开口,“给听雨回一个电话,她很担心你。”
动作一顿,侧头看了她一眼,沉默不语翻出窗外。
叶微蓝从椅子上站起来,大约是躺了太久,双脚都有些不听使唤了,艰难的,一步一步的走到单人床边,避开那些管子,线什么的坐下。
烟眸看了几眼冰冷的仪器,又看向顾铂悦,皱着眉头道:“顾铂悦,你是不是有病啊?谁让你救我了?”
“你是我的谁啊?我用得着你救吗?”
滴——滴——滴。
仪器发出冰冷的声音,好像是在回应着什么。
叶微蓝撇过头,紧咬着唇瓣许久,又扭头看他,“顾铂悦,我警告你啊……你不准死,也不准躺在床上一辈子,你听到没有?”
“你要是敢不醒过来,我就立刻拔了你的管子,以后每年清明重阳去你坟头跳舞……”
声音顿住,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酸涩涨的眼睛疼,她缓缓的弯下腰趴在他身上,微哑的嗓音像是在哭——
“铂悦哥哥,你别再丢下我了……”
……
战南望知道靳仰止带叶微蓝来基地了,忙完手头上的事就过来。
刚走到医务处门口就看到站在门口老树下的男人,不是靳仰止还能是谁。
战南望走过去,从口袋里摸了一盒烟递给他,“要不要来一根?”
靳仰止睥睨他,没接。
战南望自己点了一根,狠狠抽一口,挖苦道:“你倒是大方啊……放她跟情敌共处一室,你就不怕她被顾铂悦感动的以心相许啊。”
靳仰止沉默没说话。
战南望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一只手插口袋,一只手夹着烟蒂,刚准备说话,耳边忽然响起男人清冷的声音——
“怕!”
卧槽!
战南望侧头不可置信的望着靳仰止,惊讶的嘴巴张大喷着雾,像个很奇怪的人工加湿器。
“不能因为我怕就剥削他人追求她的权利。”他淡淡道。
“靠!你居然会怕?”战南望咋舌,是自己耳朵出什么毛病了?
“还有你这什么鬼逻辑?”
靳仰止没有看他,而是抬头看着夜幕降临的夜空,薄唇翕动,“陆沉舟就算不是她的哥哥,她也不会再回头,傅临渊和她不是一路人,只有顾铂悦……”
声音顿住,再次响起时无比的严肃,“他值得我尊重。”
“你怕是疯了吧!”战南望鹰眸睁大,咬牙切齿道:“他可是你情敌,你还要尊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