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遍地伏尸,这触目惊心的场面,蔡琰一个女儿家,却并没有畏惧害怕,只是眉头微微暗皱而已。
那一双明眸之中,却闪烁着复杂的神情。
那般神情,仿佛深为董烈谋略布局而惊叹,却又因顾忌着身份,不愿意承认。
董烈看了她一眼,微微笑道:“我说过,不要妄下定论,蔡小姐,看来这一次,你又预测错了。”
蔡琰眼中掠过一丝尴尬,贝齿轻咬朱唇,一时无言以应。
然后,他瞟到了董璜的人头,花容骤变,惊道:“你杀了董卓的侄儿,董卓统十万西凉军,连天子都忌惮三分,你竟然敢杀他的爱侄?”
“他要杀我,我不杀他,难道还等着被他杀吗?”董烈不以为然的反问道。
蔡琰秀眉凝得更深,“可是,你杀的不是别人,是董卓的侄儿啊,你就不怕……”
“董卓有什么好怕的。”董烈打断了她,“欺我者,莫说是董卓,就算是皇帝老儿,我也照杀不误,我若是怕了,当初就不敢反出董家。”
“你――”
这大逆不道之言,这份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把蔡琰听着是心惊胆战,樱口吃惊的缩成了一个夸张的圆形,一时惊得哑口无言。
“一个家奴,竟然胆大到这般地步,连董卓这样手握重兵的大臣都不放在眼里,甚至连皇帝都敢蔑视,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蔡琰沉默无语,只能默默的盯着眼前这轻狂的少年,心中喃喃思索,眼眸中闪烁着耐人寻味的神色。
董烈却已不再理她,一面叫将士们加快打扫战场,一面驱马去与法正会合。
“此役已胜,当速回山。”法正虽然一脸兴奋,却依旧保持着冷静。
董烈环扫视了一眼四周,沉吟片刻,却摇头道:“不,我们不回山?”
法正一怔,狐疑的看着董烈,一时未能领会董烈的言外之意。
董烈目光望向北面,马鞭一指:“这一仗还杀得不够痛快,河东官兵两度大败,遭受重创,安邑城必是守备空虚,我要趁胜追击,一举攻下安邑。”
进攻河东治所!
这豪言一出,众人皆是一震。
法正先是一惊,旋即却点头道:“趁其空虚,攻其不备,定能功成。”
法正也赞成趁势取安邑,董烈信心更增,当即喝道:“弟兄们,好好休整一晚,明日随老子攻破安邑城,那里有吃不完的酒肉,大把大把的女人等着咱们!”
七百破晓兵们,原还杀得意犹未尽,听得董烈的号令,一个个都兴奋到眼珠子都快炸将出来。
“攻安邑!”
“攻安邑!”
一众破晓兵,如群狼狂味,嗜血的叫嚷声,响彻血腥的夜空。
尚自沉浸在震惊中的蔡琰,听得董烈这个胆大的决定,精神再受冲击。
她急是策马而来,冲着董烈道:“安邑城是河东治所,岂是那么容易攻打,多少比你实力强的白波黄巾都不敢染指,你单凭七百人就想去攻打,你这分明是要去送死!”
看着激动的蔡琰,董烈却是笑道:“怎么,你是在担心我,怕我死吗?”
这话一出口,蔡琰庄端的俏脸,顿时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