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大夫大惊失色,“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魏京华从床榻上一跃而起,她的手在耶律峄的下颌骨上一摸,他的嘴就不由自主的张开。
她变戏法儿似得,从袖中摸出一颗黑漆漆的药丸,猛地塞进他嘴里。
她合上耶律峄的下颌骨,白皙柔软的手掌在他胸口轻轻一拍,他“听话”的咕咚将那药丸咽了下去。
“你们给世子吃了什么?”大夫这才大惊失色的害怕起来。
“你叫我配合你,还说不会害我!你是要害死我呀!”大夫脸面惊惧,既后悔,又惶恐。
魏京华朝殷岩柏点了点头。
殷岩柏立时塞住大夫的嘴,反剪着他的双手,将他绑在了胡凳上。
魏京华这才取下他手上扎着的针。
她在帐中的灯烛上,烧了烧细长的金针,消毒之后,又将针捻入耶律峄的皮肉之下。
一旁被绑,又被塞了嘴的大夫瞪眼看着,眼中既有惊疑,又有好奇。
魏京华扎了十三针,留针片刻,待拔针之时,被殷岩柏打晕的耶律峄却已经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就要扬声喊,“来人——”
只是话音还在嗓子眼儿里,他就看见了近在咫尺的女孩子。
女孩子笑眯眯的半蹲在他身边,手里还捏着细长细长的金针。
“你、你干什么?”他不敢妄动,也不敢立即喊人进来了。
毕竟相比之下,近在咫尺的金针更危险,这点儿他早有体会了。
“世子没觉得嘴里有苦味儿吗?”魏京华轻笑,“我刚刚已经给你吃了我新制出的一种药,是根据我大夏军队去月氏打仗之前,所遇见的一种奇毒制成的。毒发之时,会叫人头晕恶心,干呕不止,犹如肠穿肚烂之痛……又加之你给我吃的那毒药给我的灵感,也叫这毒间歇发作。”
“你……你大胆!”耶律峄看着女孩子的笑脸,简直又爱又恨。
他凶恶的目光,似乎已经将她压在身下,狠狠的凌辱折磨!
似乎他已经听见她在他床榻之上,哀婉求饶了……
“这是解药。”魏京华手一翻,白皙的掌心躺着一枚圆滚滚的药丸,药丸光洁,透着红光。
耶律峄有些后悔,她之所以能得到药材……都赖他!
他交代下属,为叫她医治好殷岩柏,她要什么药,都尽可能的提供给她。
他以为她是女孩子,又是大夫……没曾想她竟也会制毒……
不对,她真的会制毒吗?会不会是故弄玄虚偏自己的?
“解药只有这么一颗,但毒药,你与他皆服用了。”魏京华把掌心一合,泛着莹润红光的药丸,又被她藏了起来。
她指了指耶律峄,又指着那被塞了嘴的大夫。
“所以你与他只能活一个。”魏京华缓缓说道。
耶律峄冷哼一声,根本不信她说的“肠穿肚烂之痛”,这女孩子惯会耍诈!定是诈他!
魏京华抬手在他胸口剑突处扎下几针,“我知道世子必定没有那么容易相信我,所以不妨叫你试试这种痛楚。”
“啊……”
她针扎下去,没有两秒,耶律峄就倒在地上,冷汗涔涔。
他哀嚎痛吟之声,惊得帐外的亲随立时就要冲进来。
“不要进来!”他大喝一声。
契丹崇尚勇武。
倘若叫他的部下看到他这般模样……即便知道他是受制于毒,他在他们心中的威信也会大打折扣。
一个首领,若是失了威信,那么他在草原这地方,迟早都被会被人踩在脚底下!
即便他坐上了父王的位置,也坐不长久!
“听见了没有?”殷岩柏站在大帐门口,挡住外头之人,“世子不叫你们进来。”
耶律峄咬住下唇,浑身战栗不止,却硬生生把痛苦的叫喊咽了下去。
魏京华伸手拔针。
他如快被晒干的鱼,嘴巴一张一合的呼吸,冷汗把衣服都沓湿了。
大夫此时已经完全明白……哪有什么毒药!
他刚才可是什么都没吃,不过是被这女孩子扎了针,就疼的死去活来,却还叫喊不出声音。
如今耶律峄同样是被针所扎,所以才疼成这副模样。
“给我解药!”耶律峄喊道。
“我说了,解药只有一枚,给你吃了,大夫就得死。”魏京华笑眯眯的,“你给我吃的毒,乃是他制出来的。他若死了,我可怎么办?”
大夫闻言,目光灼灼的看着耶律峄。
耶律峄却避开大夫的视线,“他已经制出二三十枚解药,我把这些药都给你,以你的本事,只要得了这药,想完全摆脱这毒,应该不难吧?”
魏京华歪着脑袋,似乎在考虑这事儿的可行性。
“他只是一个大夫,我却是世子。他即便死了,也没有什么妨碍。可是我若死了,我部下两万铁骑,定会杀了你与晋王,你们想在两万铁骑的营中,全身而退?不现实吧?”耶律峄眯眼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