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岩柏也拧着眉,“等他醒了就知道了。”
他抓起地上那人,扔给赶来的常武,“绑起来送去刑房,牙槽里可能有毒药,搜一下。”
抬眼之际,他恰瞥到水蔓菁正站在侧门里头,倚着门边,瞪着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像是在向他张望。
“送师妹回房间。”
“我不回房间!”水蔓菁立即扬声说道,“师兄不是要审问那个人吗,我也要去!”
魏京华错愕的挑了挑眉,看水蔓菁的样子,虽说年少之时没少受罪,命途多舛。但后来也是被殷岩柏保护的很好,养尊处优。审问嫌犯可不是什么阳春白雪的事情,她那小身板,能受得了刺激么?
“这不是玩儿,你去干什么?”殷岩柏哼了一声,面色微沉。
“他要杀的人不是我吗?人要取我性命,我却连审问都不能听吗?”水蔓菁忽然放软了声音,“师兄,有你在我不会害怕的,求你叫我也听听吧?”
殷岩柏正欲回绝。
魏京华却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道,“不如叫她去看看,知道这事儿不好玩儿,她自然就回去了。王爷劝的再多,都不如她身临其境。”
就像你告诉小孩子别摸开水,烫!他不信,自然是叫他摸一下,他就信了。
殷岩柏抿了抿唇,“好,叫你去。”
水蔓菁在袖中的手不由攥紧,一方帕子几乎要被她扭烂。
她耳朵灵,魏京华小声低语她却也听见一字半句。她可怜哀求,师兄都不答应,魏京华只说一句,师兄就同意了……
这究竟是亲疏有别?还是师兄对那魏小姐特别言听计从呢?
魏京华随殷岩柏一同来到刑房,阴暗潮湿的屋子里一股浓浓的血腥气。
这里似乎刚熏了檀香,非但没压住血腥气,反而更显得那血腥气狰狞恐怖。
刚进了刑房,水蔓菁就紧紧的抓住殷岩柏的衣袖,半边身子都靠在他的胳膊上。
“你若觉得不适,我叫人送你回去。”殷岩柏说。
水蔓菁连忙摇头,却是抓着他的袖子不放。
殷岩柏命人抬来了一张椅子,叫水蔓菁坐在上头,他欲抽出自己的袖子,水蔓菁却抓的紧,手指都泛了白。
“害怕?”他问。
水蔓菁白着脸,摇摇头。
他抽了抽衣袖,她终于不情不愿的放了手。
殷岩柏提着满是倒钩的鞭子上前。
魏京华却伸手拦住他。
“怎么,你也看不惯血腥的场面?”殷岩柏侧脸看她,“你去外头等着,他吐口了我叫你进来。”
魏京华却是摇摇头,“王爷这法子太粗鲁了。”
殷岩柏闻言瞪眼,粗鲁?她嫌弃他对嫌犯粗鲁?
“难不成我好酒好菜,把他供起来?”
“叫人招供,还有许多巧计,”魏京华缓缓说,“文雅点的。”
殷岩柏狐疑的看她一眼,提着鞭子走向一边。
魏京华叫常武脱了这人的衣裳,只留着一条遮羞布,绑住手脚大字挂在木头架子上。
她从袖袋里摸出金针,飞快的捻入这人皮肉。
刚扎到第五针,被打晕的这人就醒了过来。
他猛咬自己的后牙槽,却惊愕抬头……
“你在找这个?”常武摊开手掌,里头有一个羊肠缝制的小药囊,绑在这人的牙上藏在口中。
“给我个了断!我是不会开口的!”他低沉的说了一声,就紧紧的闭上嘴。
魏京华哼笑,“话别说的太早。”
说话间她又扎了几针下去……
刑房里安静,只听几个人错落有致的呼吸声,一点儿也不像是正在行刑。
反倒是叫刑房外头守着的侍卫深感莫名……以往哪次刑讯逼供,里头不是鬼哭狼嚎的?
他们经常根据里头的哭嚎声猜测,里头的人还能熬多久才招供。
可今日实在太安静了,静的他们无从判断。
“啊啊啊……你、你干了什么?”吊在架子上的人,一开始不以为然,既没有鞭子,也没有辣椒水,没有炮烙……刑房里还守着两个女子,想来他会很容易熬过去。
没曾想,魏京华的针还没有扎完,他身上就极度的瘙痒起来。
那种痒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痒的人恨不得把皮肉都扒下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