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京华不明所以的看着叶贵妃。
叶贵妃两手紧紧抓着她的手,连嘴唇都颤抖的厉害。
看起来像是因为失血过多而造成的虚弱似得,但魏京华却十分明白,她的伤势不要紧。
叫她紧张惶恐的,另有原因。
“圣上……他什么都知道!”叶贵妃哆嗦着嘴唇,极小声的说,“今晚的行刺,本来就是圣上他……”
叶贵妃猛地咬住下嘴唇,忐忑的向外看了一眼。
恰逢喜公公探进脑袋向里张望。
吓得叶贵妃闭紧了嘴,一个字都不敢再多说。她抓着魏京华的手,也迅速的冰冷下去。
喜公公轻缓问道,“魏小姐可需要什么帮助吗?太医们已经带着药材到了。”
魏京华应了一声,扭头把自己需要的药材说了,却并不叫太医们进来帮忙,“贵妃娘娘玉体尊贵,我是女子,还方便些。”
喜公公应了声是,“待您要的药研磨好,就差遣宫女给娘娘送进来。”
“多谢公公。”魏京华一面说着话,一面小心翼翼的吧叶贵妃的衣服都剪开。
她飞快的剥下叶贵妃的外衣,露出她白皙光滑的肩膀,她摸出腰间藏着的针匣,取出里头细长的针来。
叶贵妃抖了一下,却一动不动,只是移开自己的目光,不叫自己去看那叫人胆寒的大针,并没有躲避魏京华的意思。
“多谢娘娘信任。”魏京华说着便见细长的针捻入叶贵妃肩头胸膛。
她扎上了十几针封穴之后,才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拔出长剑。
长剑上带出殷红的血。
叶贵妃白皙的皮肤上也淌下了热乎乎的鲜血。
魏京华立即将备好的细棉布按在她伤口之上。
照着伤口刁钻的位置估计,血应当不会流出太多,就该止住了。
加之有针灸封穴,血止住的速度会更快。
果然,叶贵妃只是皱了一阵子眉头,脸上并没有剧痛的表情。
她甚至有些怀疑的低头朝自己左胸口看去。
只见长剑已经拔出,她胸前的血还未将那张细棉布浸透,就已经止住了。
魏京华把宫女送进来的药倒在伤口上,手脚麻利的把伤口包扎好,那细长用于封穴的针看起来骇然可怖,竟然能扎入皮肉那么深……可神奇的是竟不觉得疼。
而且有那针留在穴位之上,拔剑、上药原本苦不堪言的过程,如今都不觉疼,反倒很简单容易似得。
“你……”叶贵妃被魏京华扶着半坐起身子,套好衣服,错愕不已的盯着她。
魏京华微微一笑,“娘娘还有什么叮嘱?”
叶贵妃摇了摇头,一双美眸之中,不由流露出几许歉疚尴尬,“我先前一直针对你,甚至想要害你……没曾想,你竟一再帮我,救我……这叫我……”
她艰难的说不下去。
魏京华摇了摇头,“您不必放在心上,若是于我没有好处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而且我坚信,从今往后,娘娘一定不会再暗中害我了,是么?”
叶贵妃美眸一瞪,有些生气的看她,“我自然不会!只要你不想着往宫里爬……”
魏京华抿嘴,轻笑着摇了摇头。
叶贵妃扶着自己的左肩,缓缓起身,外帐里隐隐约约传来圣上的说话声。
叶贵妃刚刚放轻松的表情,立时又紧张起来,她用没受伤的手,一把攥住魏京华的胳膊,“万事小心!你说得对,我与晋王差点就坏了大事……”
“贵妃娘娘,您包扎好了么?”喜公公又把脑袋探进内账,关切询问道。
叶贵妃被打断了话音十分不满,但喜公公是圣上身边的人,他来询问,那就是代表圣上的意思。
叶贵妃连忙垂眸敛目,福了福身,“谢圣上关切,臣妾已经没有大碍了,魏长使的医术真是出神入化,竟都不觉得疼了。”
喜公公请了叶贵妃与魏京华来到御帐外帐之中。
圣上脸色平静,看不出心绪。
反倒是与圣上说话的殷岩柏,脸上表情莫名,说不出是喜是忧。
他瞧见魏京华出来,豁然起身,似乎有话要对她说。
圣上却挥了挥手道,“你们都出去吧,王喜你亲自去送贵妃回帐休息,叫他们炖了补身体的药膳给贵妃送过去,还有加强保护,不要叫闲杂之人打搅到贵妃,另外叫灶房的人准备着,看贵妃什么时候饿了,想吃什么小食,立时就做……”
圣上一连叮嘱了一大串,叫叶贵妃听得受宠若惊,连连福身道谢。
宫女搀扶着她走出御帐之时,只见她一脚深一脚浅,像是踩在棉花里一样。
魏京华与殷岩柏也正欲退出御帐。
圣上却忽然清了清嗓子,“魏长使稍等,朕有几句话吩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