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朗声道,“兵情处的事情,我自然不会过问,可事涉冤桉,本官也不能视而不见。
蒋毅文身死的时候,本官就在现场。
此獠作恶多端,引发重兵官群情激愤,死于乱枪之下。
当日所见之人极多,列科长若是不信,我可以报出几位目击者的姓名,列科长大可去核实。
至于谷春,他是蒋毅文的跟班,又和许舒素有嫌隙,他的证词岂能当作证据?”
列极心中怒火中烧,暗暗后悔当初没有把阴掉许舒的计划贯彻下去。
彼时,他打算借蒋毅文之死,阴掉许舒的计划,才推进到谷春这一环,便传来许舒生死的消息。
该计划便被搁浅了,眼下,事发仓促,他只能找来谷春作证,但缺乏完整的证据链。
此刻,周泰一掺和进来,立时将他的如意算盘,打了个七零八落。
相比谷春,周泰的份量无疑要重了太多,他肯站出来作证,列极便知道自己带走许舒的希望彻底落空。
“周主事,这是地方上的事务,咱们是从中枢下来的,没有过多干涉的必要吧。”
】
兰晓生冷着脸道。
列极心中再度腾起希望之火,姓周的不卖自己面子,兰晓生的面子总该卖吧。
“兰兄此言大谬,事关英雄名誉,轻则辱没英雄,重则折损士气,怎么能说得如此轻描澹写!”
周泰一脸忠义,看得兰晓生眉头大皱,他虽然不熟悉周泰,但周泰的行事风格,他还是很清楚的,绝对是老官油子。
事出反常,必定有妖,兰晓生忽然觉得这背后,定然还有自己不知道的情况。
他决定静观其变,不再往里面掺和。
“周兄,多谢了,咱们稍后再叙旧。”
许舒冲周泰一拱手,牵着晏紫,便待离开。
忽地,江成疾风一般冲进会场,高声喊道,“列科长,兵情处的调令签下来了,拦住许舒!”
他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一张烫金硬壳的公文本。
“兵情处的调函!”
“将官以下,皆能调遣,怎么,怎么这么快就求下来了?”
“小舅子办事能不快么?”
“……”
场间顿起窃窃私语。
列极一个晃身赶到江成身前,一把抄走公函,布展开来,顿时仰天大笑,“姓许的,姓许的,你也有……”
他勉强将后面半截咆孝的话音压在腔子里,倏地一下,他将调函对着众人展开,内中显示的,正是征调许舒入兵情处听命的军令。
兰晓生眼中闪过一抹狂喜,再看向晏紫的目光,顿时淫光大盛。
他很清楚官场上的手段,只要许舒入了兵情处,哪怕有特级英雄的军功章傍身,哪怕不是去领罪。
他相信列极有一千种办法,让许舒倒霉。
只要许舒一去兵情处,剩下的晏紫,就是砧板上白羊肉,他想怎么享用就怎么享用。
“怎的,你踏马的还敢违抗兵情处的调令不成?”
江成棱着眼珠子瞪着许舒道。
他话音方落,啪的一声脆响,许舒一巴掌抽在他脸上,将他打飞出去。
半空中,他断牙飚飞,飞出六七米,砸在地上,再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