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也抬举魏太祖,否认品行不如功绩,难保柳长川会将这种观点视作他许舒的价值观。
一个下级,如果被上级如此定性,将来的发展前途,注定渺茫。
“受教?我怎么敢指教你!”
啪的一声,柳长川把那卷《魏志》重重摔在黑色樱木茶几上。
许舒悚然立正,知道接下来该自己配合柳长川表演领导艺术。
“你别以为自己顶顶高明,别人都是蠢货,谷春是怎么伤的,你清楚,我也清楚。谷春吃相再难看,他到底是你的上官。以下犯上,恃强自雄,你当春申站是什么地方!”
柳长川把茶几拍得山响。
“是!”
许舒立正,额头挤出汗液。
柳长川冷声道,“这笔账先给你记下,说说吧,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个戴罪之身,轮的上你率队赶往张园。你和假扮薛副市令的那人,到底什么关系?”
“冤枉啊!”
许舒高声喊冤,“属下完全是一心为公,听说有九大队行动一队被调动了,忍不住想要出一把子力气,怎敢和贼人有瓜葛。”
许舒没想到柳长川如此机敏。
即便被柳长川猜到目的,许舒还是抵死不认。
他很清楚,这个时候松口,柳长川非但不会觉得他老实,反而会小瞧了自己。
“你倒是倒驴不倒架,这笔账我再给你记下。现在说说吧,近卫军的银将列极,你打算怎么善后?”
柳长川双目如电。
许舒暗暗心惊柳长川的情报工夫,梗着脖子道,“大丈夫终不能辱于人手,而无动于衷,人我打了,该咋办就咋办,绝不拖累站里。”
“放屁!”
柳长川抓起桌上的茶盏,砰地一声,砸在地上摔个粉碎,“当老子是什么人!”
听到动静,郭仲通准时钻了进来,麻利地拿过墙角的扫帚便打扫起来。
“小许,你也太不晓事了,为了你的事儿,站长可是和总站顶牛了,说什么不肯让近卫军那边带你走,还不跟站长道歉!”
郭仲通低声道。
许舒诧异无比地盯着柳长川,眼眶泛红,语带哽咽,“站长,我,我真没想到……”
他觉得自己这一阵跟晏紫没白混,演技上涨幅度很大。
他暗暗打定主意,等此间事了,得去弄基本关于演员自我修养的书籍翻上一番。
许舒表演精妙,绝非是即兴发挥,乃是他通过郭仲通的示好,分析出来不少信息,提前做出预判。
还没跨进柳长川办公室大门,他就笃定今晚的主题只有一个:示恩。
他很清楚,如果不是这个主题,柳长川见都不会见自己。
其实在收拾列极时,他就隐隐猜到是这个结果了。
柳长川作为站长,如果坐视他这个得力干将,被近卫军弄走,必定对柳长川的威望产生毁灭性地打击。
他做过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是柳长川,也绝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何况,他打残列极,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有这个价值在,只要柳长川脑子没湖,就绝不会不愿收服一个得力干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