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脚下一阵地动山摇。他赶紧掏出鱼肠剑,刺入石板,勉强控稳身形。
下一瞬,他整个人随着第五层平台,从半天里落了下去。
“看来是苍梧龟要挪地儿了。”许舒不慌。他正愁没传送阵送自己离开,苍梧龟要走,他正好搭个便车。
他赶紧取出张君莫赠的探骊珠,意念沉入其中,很快阅读完不超过一百字的使用说明。
许舒又惊又喜,探骊珠完全意念操控,不愧至宝之名。三分钟后,他的双脚重新触碰到了海水。
探骊珠闪过一抹微光,许舒惊讶地发现自己和水隔离开了。等待海水没过鼻腔时,这种感受更明显了。
有一种漂浮的感觉,他尝试着挪动身体,竟不影响行动,只是身体有些飘忽。
除此外,最明显的变化,便是呼吸。虽然有探骊珠庇护,但到底不如在水面上呼吸。
仅仅只是有些憋闷,相比沉在水中憋气不能呼吸,已经让天壤之别。咕噜,咕噜。
许舒周遭起了剧烈地气泡。下一瞬,数道恐怖的水柱才海底卷起。毫无预兆,他连人带剑被冲天水柱卷飞出去。
至此,搭便车的希望,彻底绝了。砰的一声,他从二十多米高空砸落,激起大片水花。
即便有探骊珠稍稍减轻撞击力,也砸得他眼冒金星。他在水里缓了好几分钟,才缓过劲儿来。
放眼望去,无尽水域。纵有探骊珠,光凭他肉身之力横渡这茫茫波涛,也未免太不现实。
“还得找个坐骑啊。”许舒往海下沉去。有探骊珠加持,水压的存在被最大程度弱化。
他下潜得很顺利。第一天,瞎忙活。消耗掉一壶清水,两盒罐头。第二天他扛不住了,尝试着在水下捉鱼。
靠着停云枪发动强大气机牵引,才勉强拿住一条海青鳞,饱餐一顿。第三天,他尝试着水下练剑,又白忙活一天。
但在珊瑚丛中找到两枚星星果,勉强补充一下维生素。到傍晚时,看着天要下雨,他不再委屈自己。
将须弥袋中剩下的三壶清水全喝了。挨到傍晚,雨没下下来,气得他骂了半宿贼老天。
到清晨时,噼里啪啦的大雨落下,砸在脸上生疼,他惊醒过来。赶紧取出几个空壶接水。
他漫无目的地在海上飘着,每天靠着太阳来辨明着方向。到底游出去多远,他自己也没谱。
在海里浸泡的第九天,许舒的海漂生涯,终于迎来了转机。他在海下采集星星果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正是一头身高腿长的鲲鹿,正用屁股蹭着一株紫底金面的珊瑚树。许舒知道,深海有许多奇妙的植物,拥有止痒疗伤的功效。
他猜测这头鲲鹿,应该是受过伤,磨蹭那株奇异的珊瑚树,多半是在治伤。
他不敢惊动那头鲲鹿,小心翼翼地靠近。才绕到鲲鹿身后,许舒呆住了,那头鲲鹿臀上,密布着或深或浅的伤口。
其中一道伤口尤深,像是贯穿伤。
“谁踏马这么残忍,连动物都不放过等等。”许舒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么残忍的人居然是自己。
这头鲲鹿正是彼时遭遇死亡灰雾,竭尽全力载他们一行逃离险境的那头鲲鹿。
怪异珊瑚树的效用似乎极佳,鲲鹿蹭地很舒服,嘴巴吐出泡泡,似乎正哼哼着。
“大兄弟,没办法,还得靠你啊。”许舒默念一句,小心翼翼靠到近前,轻轻拍了拍鹿臀。
鲲鹿转过头来,怔怔凝视着他,忽地,四蹄翻飞,掀起巨浪。许舒一把抓住粗壮的鹿尾,下一瞬,便被鲲鹿带得破开水面,在海上狂奔起来。
鲲鹿一边夺命狂奔,一边拼命甩着尾巴。许舒如狂风中的树叶,被甩得动摇西荡。
“鹿兄,鹿兄,此前是不得已,生死关头,在下唐突了些,勿怪勿怪。”许舒高声说道。
鲲鹿毅然狂奔,平静的大海被它踩踏得琼瑶炸碎。忽地,鲲鹿的速度降了下来,它嗅到一股奇香,勐地转过头来,却见许舒正捧着一枚鲜艳的红浆果。
哗啦一下,鲲鹿嘴巴流出大滩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