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放轻咳一声,“我也不瞒小公子,第二张画上的女人,是我们钟王孙的女人。所以……”
小公子阴着脸断声喝道,“便是大周执政的女人,大光明皇帝看上了,他也得相让!”
凌天放被堵得满脸铁青,说不出话来。
小公子冷冷瞥了凌天放一眼,掀开晏紫画像,露出第三幅图。
许舒错步上前,正好挡住凌天放视线,凌天放才上前,许舒竟抓起那幅图,满面激动地绕过石桌,“是他,就是他,画得像,真是像啊。”
小公子大喜,他算是确准了许舒的确知晓内情,激动地道,“人在哪儿,快说。”
凌天放好奇无比,紧走两步,也绕过石桌,朝许舒走来。
“不对,有一点不对……”
许舒指着画上那人道。
“哪里不对?”
小公子凑到近前。
花裤子也凑到近前,画作正是花裤子在判定隗明堂要找的是七星嫖客团伙后,亲自指点画师画上的。
相比隗明堂帮众只是在望远镜中,远观过许舒。
花裤子可是近距离和许舒打过多次交道,更兼他对许舒恨之入骨,念兹在兹,做梦都不会忘了许舒模样。
当时,画师作画完毕,花裤子连呼不仅形似,而且神似。
此刻,假晏紫说画不对,花裤子也十分好奇。
就在这时,凌天放终于凑到近前,看清了画中人,心里顿时一掉,“这不是当时在海上初遇晏紫时,她假扮的那小子么?
难道说,晏紫就是隗明堂的死敌。
不对啊,她不可能有这个能力。
等等,这几幅画作,应该是同一个场景,也就是说,作画的人是在远处,或者用望远镜观测的。
也就意味着晏紫,和晏紫假扮的那小子,是同时出现的。
这,这怎么可能!
除非,除非当时和我叫阵的不是晏紫,而是晏紫的同伙。
不过是晏紫把秘密告诉了他,而鬼面猴没有精确指引的能力,是我误会了造。
等等,那个是误会了,眼前这个晏紫会不会也是我误……啊!”
念头至此,凌天放胸口一凉,下一瞬,他看到了插进自己胸膛的剔骨刀。
几乎同时,他也看到许舒掌心喷出一枚子弹,下一瞬,子弹射进花裤子胸膛。
也看见了小公子的鬼童放出的幽光才击中假晏紫,下一瞬,刺穿自己胸膛的剔骨刀从自己身体拔出,高高扬起,刀身清光闪过,幽光崩碎。
随后,凌天放倒了下去,余光看见假晏紫闪电一般连续出指,点在小公子身上。
那么近的距离,小公子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呆在当场。
就在凌天放意识快要沉寂的时候,他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脑海中腾起最后一个念头:任你有通天手段,也须死在此处。
岂料这念头才浮现,他便听见了假晏紫的嘶吼声,“蒋大哥,曹老,快,快,隗明堂翻脸了,姓凌的不行了,快……”
声音才传来,凌天放感觉自己被打了针强心剂,哇哇吐血,胸中的沉闷竟缓解不少。
紧接着,他便见到背剑中年和花袍老者火速从前门冲了进来,而后门方向,也有十余人狂奔而出,正是小公子的扈从。
假晏紫正死死勒着小公子的脖子,那一把西北黑虎顶在小公子太阳穴处。
凌天放用尽全力,指着晏紫,想要说话,却又喷出大口血来。
背剑中年抢到近前,运指如风,连续封住凌天放要穴,但点穴工夫稀松,凌天放又是哇哇吐一阵血,随即整个人陷入昏迷。
冲进门来的小公子的扈从也又惊又怒,口上呜哩哇啦喷着禾骂,吼啸不绝。
奈何,小公子落入许舒掌中,他们投鼠忌器,不停乌拉哇呀威胁许舒快放了小公子,又咒骂起兴周会不讲信誉。
背剑中年和花袍老者从听到枪响,到冲进门来,脑子始终乱嗡嗡一团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唯一确信的是,兴周会和隗明堂合作的事彻底崩了。
见许舒制住小公子,他们二人架起凌天放就逃,根本不管许舒死活。
小公子众护卫恨毒了兴周会,背剑中年、花袍老者才架着凌天放从前门遁走,小公子众护卫便分出一半从后门奔出,急急追赶而去。
“都别动,我无意伤害你们家公子,只想安全离开,谁要是动歪心思,我受了惊吓,手一抖,再伤了你们家小公子,须怨不得我。”
许舒语出威胁,暗暗叫苦,他没想到凌天放命那么大,被刺中要害也不死。
也没想到背剑中年和花袍老者玩得这么绝,关键时刻,真就扔下自己跑路。
现在独留他和群狼对峙。
剩下的五名护卫中,有许舒的老熟人骷髅怪。
他手握着木魂杖,阴冷盯着自己,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花裤子。
许舒镇定心神,盘算一番现在的局势后,释然了。
对自己而言,这已然是最优解了。
当时的情况,他不趁机发难,即便凌天放不识破自己,花裤子也一准会识破自己。
他可领教过花裤子凭手辨人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