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放厉声劝说。
钟甄剑眉扬起,一脚踏在船舷,正要腾身而起。
轰的一声巨响,一发炮弹正中舰桥,船上勐地一歪,顿时一阵人仰马翻。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又一发炮弹擦着左侧船身飞出。
三百丈外,一艘排水量三千吨的纯黑铁甲舰正噼破斩浪般地驶来。
张扬的五色双龙旗,在空中高高飘扬。
“隗明堂,该死的,是禾国的隗明堂,左满舵,全速前进。”
凌天放再也顾不得许舒,高声下令。
只有钟甄一动不动地立在舟首,俊美的脸庞彷佛凋刻出来的,眼中的忧郁彷佛盈出眼眶,追随者许舒远去的浮冰,一路铺满大海。
轰,又一发炮弹擦着钟甄头顶三丈高划过,他的眼神终于转到隗明堂的铁甲舰上。
就在这时,隗明堂的铁甲舰上,正有一人也在冷冷地盯着钟甄。
那人身材高大,一件长长的斗篷随风飘扬,脸上覆着一具暗沉色的金属假面,阴冷的气场,肆无忌惮地散发着。
在他身后,一个身着武士服少年正一脸平静地凝视海面。
钟甄和假面人隔海对望,一言不发。
很快,兴周会的铁甲舰便和隗明堂的铁甲舰拉开了距离。
隗明堂的铁甲舰并不穷追,依旧疯狂地炮击着海面上的有生力量。
跳回到秦冰身边,许舒一把将邵润拉起,惊讶地道,“你都解决了?”
邵润笑道,“都只是阶序一的体士,在水里,他们不是我对手。不过我没要他们性命,都打晕了,能不能浮起来,看他们造化。”
许舒拍拍他肩膀,盯着隗明堂的铁甲舰,面有忧色地道,“隗明堂几乎是无差别向所有航船开炮,目的无非是想赶在在上金银岛前,尽可能多地解决掉竞争对手。”
秦冰摇头,举着望远镜道,“我看不单单是解决竞争对手,人家根本就是奔着要灭掉全体竞争者来的。”
说着,他把手里的望远镜,递给许舒。
许舒接过,才一打望,倒吸一口凉气。
隗明堂铁甲舰后方五百米,三十多艘飞鱼艇乌云盖日般袭来。
这些飞鱼艇很快各自分散,朝一块块浮冰上的探险者发动凶狠的攻击。
秦冰道,“谁都知道探访金银岛的凶险,第二次探险时,我大周镇军也组织过力量。
结果遭遇不测,几乎全军覆没。自此,便再没哪方势力会成建制的组织力量前往。
瞧瞧,隗明堂这阵势,分明是不计后果了,他们受了什么刺激?”
说着,她冲许舒眨了眨眼睛。
许舒转过脸来,瞪着秦冰,“你是说他们因为大禾号覆灭,所以发动报复!”
秦冰道,“除此外,我想不到别的原因。禾国资源有限,国运全在水师,水师之盛皆在大禾号。
大禾号倾覆,对禾国而言,不啻炸毁皇宫,他们肯定要报复。
而将报复对象锁定在探险者身上,也是顺理成章的。
毕竟,那等情况下,只有去往金银岛探险的超凡者,才会经过那片海域。
隗明堂在禾国,地位非同小可,禾国中枢要报复,隗明堂出动,再合乎情理不过。”
许舒道,“管他报复不报复,怕喇蝲蛄叫还不种庄稼了?老厉,加速。”
“已经加到极限了,我这两条恶灵真不是你说的那啥永动机。”
厉俊海心疼得不行。
许舒一拍惊妹刀,嗖地一下,浮冰的遁速勐地上一个量级。
“老厉,你看,只要肯深挖,潜力总是有的。”
一想到大禾号倾覆,他心情忽然好了起来。
“还不快给晏妹妹解开。”
秦冰轻踢许舒一下。
许舒运指如风,急点两下,晏紫动也不动,怔怔立着,若不是她忽然抬手揉了揉眼睛,许舒几要怀疑是不是自己解穴失败。
海风轻拂,晏紫茕茕孑立,极目望天,只觉自己自此又如浮萍,漂泊无依。
秦冰知她身世,又兼心思细腻,能体会晏紫心中悲苦。
见晏紫形如枯木,许舒微微皱眉,“有些人二十岁就死了。”
他忽然没头没脑地来这么了一句,众人都朝他看来。
便连目光呆滞的晏紫,也轻轻眨动一下眼睛。
“但到八十岁才埋葬。”
许舒点燃一支烟,轻烟鸟鸟。
此句一出,和上句联系一起,谁都知道他说的是晏紫。
晏紫略有触动,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