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我现在是用药浴,来刺激你的筋络和骨骼,催壮你的气血。
普通人初次浸泡,很难坚持你一半的时间,你小子倒是天赋异禀。”
“那我再抗一抗。”
许舒盘膝坐下,药水没过嘴巴,只露出鼻孔在外。
又一刻钟过去,许舒还在坚持,段阔海惊讶不已,生怕许舒憋出个好坏,“躺案台上来。”
许舒长呼一口气,跨出浴桶,段阔海惊恐地发现,他周身的动脉都在剧烈跳动。
“你,你……”
段阔海瞪圆了眼睛,这种异象前所未见,普通人这样,早暴体而亡了。
他赶紧拉过许舒,按倒在案台上,双掌急挥,时如开山,时如打牛,时如切菜,时如插秧,在许舒背上飞速游走。
一番操作持续近半个小时,段阔海满头大汗,面色殷红如血。
许舒浑身舒服地直哼哼,周身的动脉终于不再跳动。
段阔海抱着罐头瓶茶杯,连干好几杯茶水,“接着泡,这次我要加量,看看你小子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常人一处动脉跳动,就难以维持,你小子气血奔涌如沸,竟还能抗,真是牲口。”
段阔海继续往浴桶中倒着一盆盆滚烫的红色汤汁,刺鼻的气味弥散开来。
许舒跳进浴桶,才入内,他便觉像掉进了蛇窟,仿佛被万千条毒蛇噬咬。
“受不了就赶紧出来,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段阔海神色惊惶。
许舒咬紧牙关,缓缓坐进汤桶。
段阔海死死盯着他,惊讶地发现许舒面部仿佛钻入好几条蚯蚓,顶得面皮此起彼伏。
许舒牙齿咯咯打颤声,却始终一声不吭。
段阔海浑身颤抖,如观妖魔。
他不惜花费功点换来的都是壮大气血的虎狼猛药,便是他跳进眼前的浴桶,也决不能坚持这许久。
可许舒一个非体士途径的超凡者却扛了下来,这不是单纯地忍痛就能办到的。
因为你再是能忍,超越身体极限后,气血崩盘,五脏俱裂。
可许舒明明周身所有的血管都在暴跳,却还能在药桶里坚持。
段阔海受不了了,照许舒这么泡下去,他推宫活血的时间会大大延长。
“娘的,想累死谁。”
段阔海一把抓起许舒,按在台案上。
这次推宫过血持续了一个小时,按完后,龙精虎猛的段阔海腿软脚软,踉跄着出门,丢下许舒在台案上呼呼大睡。
一觉醒来,已是上午十点多。
许舒推门出来,原先杂乱的院子已焕然一新。
地面干净平整,数十张条凳整整齐齐地排列,一块加大的黑板正迎着头顶明亮的电灯。
“您可醒了,这活儿干得您可满意?”
工头任五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
“利索!”
许舒取出二十五枚银元,交给任五。
任五双目放光,搓着满是老皮的大手,“不是二十三元么?”
许舒道,“大家熬了一夜,辛苦了,多的两块,请大家喝酒。”
霎时,院墙外传来工人们的欢呼声。
“大兄弟爽快!下回有活,还叫俺们。”
送走任五,许舒脱光衣服,在浣洗池边压水冲凉。
十三四度的温度,井水冰凉,冲在他健硕的身体上,竟没感到寒意侵体。
“这才一夜的工夫啊,效果这么明显?”
许舒窃喜,他摸了摸腹部的肌肉,明显地感觉比原来富有弹性。
叮铃铃,秦冰骑着自行车撞了进来,车把手上挂着两笼冒着热气的包子,右手攥着一张报纸,才扫中许舒,星眸灿然,嗔道,“暴露癖啊你。”
“您这也太能赶巧。”
许舒赶忙擦干身体,转入右侧厢房换衣服。
这间厢房,他已占为己用,让工人们新铺了防腐木,刷了大白。
未来一段时间,他在修理厂的时间,肯定要多过家里。
连带着生活用品,也转过来不少。
“你是真下血本啊,这几十张条凳,要来多少人。”
秦冰巡场一圈后,啧啧称奇。
“老许,老许,咦,秦老师,您怎么在这儿……”
听见喊声,许舒一把扯开房门,便见张星骑着辆自行车便撞了进来,左手也攥着一张报纸。
瞧见许舒,张星一个加速冲到许舒身前,挥舞着手里的惠民晚报,“我踏马还以为找错了,你小子才考了个全市第一,就想脱离组织?搞这么大动静,不先通知老子。”
“这不是想给你惊喜嘛,再说以你的精明,我能瞒得了你?”
许舒接过秦冰递来的包子,一口干掉一个。
“那倒也是。”
张星劈手夺过包子,自顾自吃了起来,凑到许舒耳边,悄声道,“秦老师不会真是你表姐吧?”
“不然呢?”
许舒摘过张星手里的惠民晚报,翻到第二版,一眼找到自己要开办大考高分讲习班的报道。
杀入教培行业,正是他折腾这么大动静的目的所在。
细说起来,还是那天,秦冰提议要他补课,他才由此生出的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