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不可啊!”青州的一名副将急忙御马上前劝阻:“大公子!我青州兵马此刻皆屯扎于黎阳之西,敌众我寡,此番回头必死无疑!更何况......”
袁谭咬牙切齿,恨声言道:“何况什么?”
“何况身后的兵将乃是手持主公的灵位前来问责,犹如主公亲临在世,他们代主公喊您一声儿子,也属正常......”
“放屁!放狗屁!我拿你爹的灵位喊你儿子,你答不答应!”袁谭怒发冲冠,恍如一头受了挑逗的狮子,嘶吼声响于当空。
那副将闻言脸色一红,脸上闪过一丝怒色。
这什么主子啊,有他这么说话的么?是人不?
我这不是劝你呢嘛?你就这么回我一句?忒的让人寒心!
眼见袁谭一众依旧再跑,毫无翻身停留的迹象,袁尚随即转头吩咐身后的骑众道:“你们这帮人,给你们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你们都不会占便宜,翻来覆去就那么一句,能把我大哥招回来吗?给我喊点重口味的!”
众骑兵闻言,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似有犹豫。
“公子,前面的人毕竟是你兄长,不好过于激动,兄弟们口下留情。也是为了维护您的面皮不是?”
袁尚一边奋力打马,一边不屑的一扭头,道:“面皮这个东西,本公子向来没有,不用你们惦记操心。”
众人闻言冷汗顿时唰唰向下之流。
脸都不要了,这位新任的主公,真是....洒脱啊!
袁尚不管不顾,继续道:“你们听着,现在的你们手持我父亲的灵位神牌。是他老人家的代言使者,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代表我父亲的意思,不用有所顾忌。都尽情的给我发挥!再说了,你们这些兵勇平日里一个个不都是挺能爆粗口的吗?现在在这跟我装紧学文人.....用不着!都给我放开了喊!有多粗喊多粗,谁给他喊回来,我封他为一郡之主!”
众骑兵闻言,眼睛顿时尽皆一亮。
说道这里,却见袁尚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要记住,百善孝为先,我大汉朝以孝治天下。你们拿着老主公的灵位,就是袁谭的爹......当爹会不!用不用我教?”
“不用!”得了袁尚的鼓励,众骑兵各个跃跃欲试。
袁尚将马鞭一甩,充满无限豪情对他们的言道:“骂儿子去吧!”
...............
袁谭率众匹马狂奔,正跑的风驰电掣,突然身后又隐隐的传来一阵呼喊。
比之适才的齐刷刷的“儿归来兮”。这次的叫喊声明显要杂乱了许多,内容也明显丰富了许多。
“袁谭,你这不肖子!老爹死了居然不来给我磕头!简直败坏袁氏门风!”
“狗崽子赶紧给我站那!再跑老爹抽你屁股!”
“大汉以孝治天下,犊子玩意居然不给老爹上坟送终,瞅你得瑟的。回头就把青州刺史给你撸了!”
“混蛋玩意,你倒是放个屁啊!跟你爹我装什么聋!”
“这儿子太不孝了!老子不要了!”
“你不要了?那我也不要了!谁爱拣谁拣去!”
“儿子可以不要,儿媳却还需留的。”
“袁谭小崽子。老爹想抱孙子!”
“..........”
袁谭的双目不知不觉间,已是遍布了腥红的血丝,身体如同晒糠粒一般不停的抖动,牙齿紧紧的咬住了下唇,殷洪的鲜血在不知不觉间,顺着腮子缓缓的向下流动。
“后面....后面....后面都是些什么东西?安敢如此熊人?”袁谭的大脑气的混沌不清,说话都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副将打眼向着后方瞄了一眼,心中很是有些幸灾乐祸。
但他嘴上却还是颇显愁苦,对着袁谭哀声叹道:“大公子,咱们后面....是好大一群爹。”
看看这话,挖苦的多有水平,不但有爹,还好大一群。
“袁显甫,你欺人太甚!”袁谭仰天怒吼,随即转头吩咐左右言道:“给我放箭!放箭!射死那群满嘴污秽言语的混蛋!”
“大公子,不可啊!如今主公方逝,您又是在发丧前奔逃,于世理来说本就有愧!如今对方手持主公灵牌而来,您若是再兴兵动武,试问世人将如何看待您?河北士子又安能不离心?”
袁谭的胸脯忽高忽低,气愤难挡,怒道:“那便这般受其侮辱吗?传将出去,我袁谭的脸面何存!”
“公子,还是快跑吧,待回了青州之后,日后再将今日之辱讨还回来不迟!”
“.........”
袁谭一众,不敢轻易还手,只是一个劲的驾马奔逃,只盼能回到青州,日后再想方法,整顿兵马报仇。
可袁尚却不是个省油的灯,焉能这么轻易的就放他逃走?
但见袁尚一边追,一边暗暗点头,道:“这么激他都不歇脚,跑的蹭蹭快!袁谭的心志真不是一般的坚定,简直就是勾践在世啊,属王八的.....来人啊,咱们放箭。”
众人闻言一愣。
但听有骑兵问道:“公子,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地道?”
“有什么不地道的?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是正义之举,谁让他不回来给爹上坟的?听我的,拉弓,放箭,精准无极限的‘突突’他!”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