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不怕!”豪格放下手头的塘报,又拿起边上一张破桌子上摆着的纸扇子用力扇着风,“南寇的马队还是太少,只能集中起来护住左右,要撒开了根本不够瞧的。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咱们的具体位置,而他们的一举一动,又都在咱们的监视之下。南寇要北上凤阳,孔有德、尚可喜、白广恩有足够的时间走避,大不了退到淮河桥头堡和南寇周旋。而咱们正好南下,饮马长江......哪怕过不得江,也能在江边掳掠一番,岂不痛快?”
“还是王爷英明,”鳌拜露出恭维的笑容,“咱们接下去就南下?”
“当然!”豪格道,“咱们绕过定远,直接涉渡池水,去大枪岭驻扎。”
“去大枪岭?”鳌拜一愣,“不去是饮马长江吗?”
“呵呵,你就知道抢人抢东西,这些日子天天读《论语》咋一点不涨进呢?”豪格笑呵呵道,“其实本王也想痛痛快快抢一把,可是定远的南寇多半不会不理咱们......他们虽然以步兵为主,可是跑得不慢。要是被他们一路追赶,那就痛快不了啦!”
“哦,”鳌拜点点头,“王爷是想在大枪岭和南寇决战?”
豪格笑而不语。
鳌拜思索着又道:“可咱们手头只有一万八千余人,是不是少了一点?要保必胜的话,还是得等孔有德、尚可喜他们南下来。”
“一万八千当然少了一些,而且大半还是真满洲,消耗不起啊!”豪格笑道,“可是南寇也不敢不跟着过来......咱们就在大枪岭一带和他们对峙,等孔有德、尚可喜他们拿下了凤阳后,再调他们一起来。到时候两路合兵,四五万之众都有了,而且战不战的主动权又尽操我手,南寇还能有几分赢面?
就算他们赢了,我们八旗真满洲也不会有多少损失,大不了退守凤阳府城......就大局而言,凤阳府城在手,咱们还是赢家!”
“高啊!”鳌拜闻言大喜,“王爷,您实在是高,鳌拜佩服!”
......
一万八千骑兵(包衣奴才也有马)出动的气势,那是相当惊人的!哪怕朱慈烺派出的轻骑兵被八旗兵压制,无法抵近侦察,但是也能远远的通过观察大量骑兵行进所激起的烟尘,判断出一个大概。
鞑虏骑兵大队涉渡池水,向滁州进军的消息,很快就被送到了驻兵定远的朱慈烺那里。
“什么?绕过定远南下了?鞑虏想干什么?”
豪格的布署显然出乎了朱慈烺的预料——别看他狡诈凶残,各种整人捞钱的办法层出不穷,可是在打仗的问题上,他其实半个外行。也就是在大沽口阴了一下满洲第一勇士多隆......但是那是特殊情况,是建立在一直很废柴的明军突然雄起的基础上的,完全出乎了多隆和耿仲明的预料,这才白捡了个大胜仗。
可是他现在的对手豪格和鳌拜都已经掌握了克难新军比较牛逼的情况了,不会傻乎乎的往朱慈烺摆好的预设阵地上撞!
就算要撞,他们也不会用宝贵的八旗兵去撞啊!放着孔有德、尚可喜、白广恩手底下好几万汉奸不用,用八旗兵去送死?就这智商还能开大清国?
而鞑子的智商一旦上了线,要打败他们真没那么容易!
“太子殿下,”军师李岩建议道,“臣建议不管去管南下的鞑虏,集中全军北上,先打光凤阳府城周围的鞑虏!”
吴三辅摇摇头:“不行,不行......鞑虏的游骑哨探一定遍洒在定远和凤阳之间。咱们的大兵一动,凤阳那边的鞑虏很快就知道了。到时候他们往淮河边上一缩,筑垒坚守,咱们怎么办?难道要强攻吗?
插进滁州的鞑虏骑兵可不会转悠一下就走的!咱们如果不跟紧点,他们都能祸害到扬州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