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姑姑担心的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黑钱庄,就十分可疑。说是在靖州也曾有过,以很高的利钱诱骗贪婪之人,而后一夜之间凭空消失,捐款而逃。
争鸣又说道:“翠珠的爹娘知道这事儿,后院那些下人知道的必定也不少,听说是四分利,他们还不馋红了眼睛。”
扶意着实吃了一惊,要知道,就算王妈妈那些账里,最多的也只两分半,四分利,他们怎么敢信。
“夫人,我真的不知道。”翠珠也是吓得不轻,“若是知道……”
扶意苦笑:“若是知道,你也拦不住不是,听我的话,往后他们的事你不必管,将来生老病死的时候再说吧。”
翠珠央求扶意:“夫人,您把他们撵出去吧,不然出了事抓起来,一说是公爵府的下人,又是奴婢的娘,回头牵扯到您身上来,您还给了三十两银子呢。”
扶意笑道:“不必担心,我会有分寸,你们管好自己,不要再对旁人说,别在家里就打草惊蛇就好。”
那一边,敏之高兴地喊着:“嫂嫂来看,好大好大的鱼。”
扶意应了声,小心扶着香橼站起来,一面对争鸣说:“这几日不必出门了,别叫人盯上你们,后面的事,我会想法子。”
争鸣应下,便是先离开。
扶意走来妹妹们身边,扬手撒了一把鱼食,那条大鲤鱼竟然跃出水面,腾空接住了食饵,溅起好大水花,把众人都吓了一跳,姑娘们笑个不停。
“这里的鱼,平日有人喂吗?”扶意问。
翠珠叫来看守园子的妈妈,她们笑道:“不怎么喂,偶尔主子们高兴来逛逛,鱼儿们就是过年了。”
扶意问:“为何不喂,不喂这鱼能长这么大?”
那妈妈指着湖面说:“少夫人,咱们家这水,是活的,这湖底下有东西吃,先祖传下来的规矩,说是天生灵物,自有造化,不该以人力左右。就说宫里太液池的鱼,也是不喂的,不然那么大的湖泊,咱们府里一比,简直小池塘似的,可咱们尚且喂不过来,宫里又要如何喂养。”
扶意笑道:“也是有道理,大江大河里的鱼虾蟹,难道也找人喂养不成。”
敏之来央求扶意:“嫂嫂,我们想钓鱼玩儿。”
扶意说:“钓上来吃了倒也罢,你们只是玩儿,还用鱼钩扎伤它们,就没意思了。不如用网兜捞几条上来,放在大盆子里你们玩半天,再放回去。”
管园子的妈妈说:“夫人,咱们这里的鱼吃得,太老爷在世时,闲了常来垂钓,正因是活水鱼,不是喂养的,吃着才香。”
敏之招呼姐姐过来,欢喜地说:“那就钓了鱼,炖汤给嫂嫂补身体。”
扶意笑道:“既然如此,人多才热闹。”
她吩咐下人:“把五姑娘请来,玉衡轩下了学,让平珒也来。你们再派人去胜亲王府,请郡主来玩耍,东苑那头还忙着收尾,就不要惊动大嫂嫂了,但怀枫和嫣然若没睡觉,也接来吧。”
东苑里,二夫人正清算这几日的花销和收的礼物,听说扶意派人来接两个孩子去园子里玩,刚好两个小家伙闹得慌,去了他们能腾开手。
但人一走,二夫人放下账目,看了看初雪的腰腹,问道:“怀枫和嫣然都会背诗了,你们还不打算再生?难道学你三婶婶,老大年纪再惦记要一个?”
初雪轻声道:“相公他……”
二夫人却自顾自地说:“扶意这一胎,若是个男孩儿,她可就又给祝镕争气加码了,平珞想要争过他弟弟,可不容易。”
初雪低着头,不知如何回答好,婆婆突然就命令她:“今年末明年初,再怀一个吧,多几个孩子,总是有底气的,你若不乐意生了,别怪我给平珞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