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镕答应:“好,先听那丫头怎么说。”
夫妻之间的情绪缓和了,扶意柔声道:“镕哥哥,我刚刚冲你发脾气了。”
祝镕在她额头上一吻:“我可没你那么小气,但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帮着韵之瞒了我什么?这会儿咱们虽然都没说破,其实话已经在嘴边了?”
扶意连连摇头,祝镕的手往她腰上轻轻一掐,她不自觉地浑身紧绷,可咬定牙关、大义凛然地说:“我宁死不屈,休想屈打成招。”
“分明此地无银三百两,还宁死不屈。”祝镕又爱又嫌弃,但心里松了口气,好歹他们夫妻不至于为此闹翻了。
然而隔天一早,祝镕就被皇帝叫走,连祝承乾都没赶上儿子。
大清早,扶意在清秋阁外送公爹去上朝,见不到儿子的大老爷对儿媳妇也没什么可说的,急急忙忙就走了。
之后为平珒上课,教怀枫念诗,给嫣然讲规矩,忙忙碌碌转眼就到正午,扶意打算回清秋阁休息一下再预备下午的事,刚走到门前,下人们送来了饭菜。
香橼问道:“怎么送到这里来,夫人并没有特别吩咐你们。”
厨房的人说:“是二小姐吩咐的,这……少夫人,到底该送哪儿。”
说着话,韵之缓缓从远处走来,扶意看见了,心里一定,吩咐道:“送进去吧。”
进门坐下,韵之昨日没吃晚饭,今晨也没吃早饭,早已饿得发慌,闷头吃东西也不说话,扶意给她一碗汤,让她慢些吃。
“我若去了宰相府,是不是要过上你的日子,每天晨昏定省向公婆请安,他们不吃饭我也不能动筷子,还会被姑嫂妯娌排挤。”韵之缓缓咽下口中的食物,说完这些后,不顾礼仪端庄,捧起汤碗大口大口地喝。
待她撂下碗,扶意递上手帕,温柔地说:“擦一擦。”
韵之拿过帕子,低头摆弄着,问道:“昨晚我听见我爹的动静,大哥也来了是不是?”
扶意不愿隐瞒,俱是告知:“二叔和婶婶,很看中这门婚事,但大哥反对,你三哥哥也反对,眼下知道这件事的,都反对。”
“你呢?”韵之问。
“我听你的。”扶意说,“你想嫁,我就高高兴兴送你嫁出去,你不想嫁的人,我怎么也不能让你受委屈。”
“还真是有嫂嫂的样子。”韵之笑道,“可是我嫁出去,你就疼不着我了,我们连面也见不上。”
扶意摇头:“胡说,哪怕你不能来见我,我也能来找你。”
韵之苦笑道:“你连出门,都要大伯和大伯母点头。”
“我只是刚成亲,给他们面子罢了。”扶意说道,“我可没打算,让他们困我一辈子,你哥哥说过,我嫁给他,不是来坐牢的。”
“那是因为他喜欢你,天上地下但凡他能做的,都愿意满足你,你才能有恃无恐。”韵之将手里的帕子叠了又叠,“可我不知道闵延仕怎么想,他是个好人,但也许即便我们成亲了,他对我的好,和对旁人没什么两样,不是哥哥对你那样。”
“韵之?”扶意说,“我对你哥哥说,我只听你的选择,但我也有话对你说。我想知道,你对他的情愫,得到了同等的回报吗?”
韵之摇头:“我感觉不到他的眼睛里有我,即便那天晚上,我们一同看京城夜景,我只看见他眼底的惆怅和凄凉,他总是很悲伤,悲伤得看不见身边的人。”
扶意静静地听着,这话虽然残酷,可她越发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她要尊重韵之的选择。
“扶意……”
“你说,我听着。”
“我想对他好,我想做对他好的那个人。”韵之道,“可以吗?”
扶意没来由的湿润眼眶,她心疼极了。
韵之呆了呆,伸手揉了揉她的脸颊:“傻子,你哭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