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镕自己也笑了,摇头道:“这人啊……为了哄媳妇高兴,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彼此互相看着,深情款款,禁不住又亲了一口。
刚好香橼端着热水进来,见状猛地转出去,和身后跟进来的丫鬟撞个满怀,热水洒了,茶盏碎了,闹出好大的动静。
祝镕放下帘子,独自走出来,见香橼脸都红了,他也难免尴尬,本就无责备的心,只吩咐:“明日去库房取屏风来,要那架四折的梅兰竹菊,送到夫人房里来。”
那之后,夫妻二人分开洗漱,香橼和其他丫鬟来伺候小姐,趁旁人不在时,扶意愧疚地说:“对不起,往后我会小心。”
香橼赶紧道:“您和公子新婚燕尔的,有什么可对不起的,是我习惯了过去问也不问就进门,该改的人是我,小姐别放在心上,往后我一定谨慎。”
扶意小声问:“你都看见了?”
香橼大大咧咧说:“不就是亲个嘴儿,有什么了不……”
扶意赶紧捂着她的嘴,委屈又害羞地说:“不行说出来,记着,你什么都没看见。”
香橼笑得花枝乱颤,拿了梳子,小心翼翼为小姐打理青丝,看着镜子里的小姐越来越美,她笑道:“姑爷可真疼您,一路从门外抱进来,我见路边的人,嘴巴都长这么大,全傻眼了。”
扶意轻轻叹:“这可不值得高兴,我眼下最不愿意的,就是得罪了老爷,我不能让他觉着,我把他儿子抢走了。”
香橼不懂:“这怎么话说的?”
扶意苦笑道:“将来你就明白了。”
“对了,小姐。”香橼想起一件事说,“我今天才打听到,翠珠嫁人后,已经有身孕了。”
“都有身孕了?”扶意却不乐观,“她年纪还那么小。”
香橼说:“好像一嫁过去,就怀上了。”
扶意问道:“不是家里的?”
香橼点头:“配到外头去了,听说卖身契也勾了,如今倒是自由身。”
扶意轻轻叹:“你去打听一下,有没有什么法子,送几两银子给她,别给她爹娘,我瞧着他们不是可靠的人。”
这一晚过后,家中大小事情都要恢复原来的规矩,隔天一清早,扶意就和丈夫一道来送大老爷上朝去,送到中门留步,之后又遇见了二叔一家和三叔父子。
男人们离去,女眷留守家中,大嫂嫂着急回去伺候婆婆照顾孩子,没和扶意说上几句话就走了。
扶意来问候了祖母和姑姑后,还要到兴华堂向婆婆请安。
香橼小声嘀咕:“就不能干点别的正经事,每天请安问候,真是累得慌。”
扶意也觉得琐碎极了,虽然不知未来如何,可若有一日她做了婆婆,一定不为难儿媳妇天天来点卯,她要和丈夫过自在的日子,成天把孩子拴在身边做什么。
难得的是,今天大夫人竟然没有为难她们,由王妈妈交代几句,她们就能走了。
主仆俩出来后,面面相觑,香橼谨慎地说:“不会另外又折腾什么吧,小姐,我心里慌得很。”
扶意也想不透,唯有提防着:“我们仔细些就是了。”
回到清秋阁后,整理这三天收到的贺礼,罗列日后要谢礼的人家名单,足足忙了一上午。
府里相关各处的管事和清秋阁的下人,任凭扶意调遣,起初几个有年纪的婆子,还想着能刁难一下少夫人,以为她也就是念书好,到底是小门户出来的女儿,哪里能料理得起这么复杂的人情往来。
可她们忘了,扶意早就和韵之一起,在之前祝镕负伤升职时,就接触过这些事,当初那礼单还是扶意一笔一笔记下来的。
到如今,虽不算游刃有余,也是心里有账一件件做得像模像样,她没感受到自己被刁难,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先降服了这些刁钻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