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开始学棋是在上初中的时候。”顿了一顿,范唯唯接着说道,“我上的是住宿制中学,每个星期差不多有五六天都呆在学校,学校有很多社团,经常在放学或休息日组织举办活动,我是戏剧社的活跃会员,戏剧社每次活动基本都会参加。记得有一次戏剧社组织活动,有两位主要演员中午吃坏了肚子排不了戏,我还有几位社员没事可做就到别的社团串门,正赶上当时围棋社的同学们在多媒体教室实时比赛转播,听认识的同学说,那是中日韩三国围棋擂台赛的最后一战,是中国的王鹏飞对韩国的一位著名棋手,对不起,我不记得另外那位棋手的名字了。”范唯唯停了下来,想了想后有些抱歉地说道。
“呵,范小姐不用感到不好意思,王鹏飞在中日韩三国擂台赛中参加的终极之战少说有四五次,对手基本上都是韩国人,记不清楚是很正常的事儿。”主持人的话接的很快,就象对口相声中的捧哏,帮着范唯唯把故事完整讲述下去。
王鹏飞
在场许多人窃窃私语,这是一个很久已经没人提到的名字,不是因为忘记,而是因为记忆——越是灿烂的绽放,越是落寞的回忆,就象最深的爱,失去后会变成最深的痛,七八年前,如日中天,毫无疑问的世界围棋第一人,在其棋手个人生涯正在巅峰时却突然离开人们的视线,不知所踪,其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当年中国围棋在世界赛场上颗粒无收,比赛成绩一落千丈,从此陷入低迷状态,直到四年前孙浩在春兰杯中夺冠,才渐渐摆脱了三国围棋成绩垫底的尴尬处境,但即便如此,四年过后的现在,其状况比起王鹏飞在时也不可同日而语。所以,圈内的人,除了在纯技术方面的讨论时,没有谁愿意再提王鹏飞这个名字,因为一提到这个名字,就会想到那几年的痛苦岁月,更由于王鹏飞离开的真正原因很少有人知道,坊间便有许多离其古怪的传闻,其中自然少不了对棋院管理体制的抨击,故此,在棋院内部,这也是一个有些禁忌的话题。但范唯唯不是围棋圈子里的人,充其量就是一位围棋爱好者,圈子里边的事情她知道的很少,自然也就没有那些顾虑了。
“,呵,谢谢。”范唯唯对主持人的提示表示感谢,接着说了下去,“总之,那次比赛因为前一位韩国棋手的出色表现,五连胜杀到了王鹏飞面前,之前的情况是中国和日本各有一位棋手,而韩国还有三名,情况对韩国极为有利,很多人都认为那届比赛一定是韩国夺冠。但是,王鹏飞出场以后状态神勇,力挽狂澜,连赢三局,将形势扳平,赢来了最后一战,我在到那棋盘时,正赶上他执白棋下出一步凌空一挖的妙手,活生生将对方一条十余子的大龙吃住的场景,我至今还清楚记得当解说员确定黑棋大龙已死,白方胜势已定的时候,在多媒体教室里棋的三十多位同时一起欢呼雀跃的情景——在那之前,我从来没有想到过,围棋还能给人们带来那么大的欢乐。所以,从那时起,我才真正开始喜欢围棋。”
凌空一挖吗?原来是那盘棋。
王仲明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那一局棋——还记得,当那一招被列为年度十大妙手第一的棋子落在盘上时,那一盘棋的对手,韩国围棋第一人孙贤周那错愕的眼神和僵直的表情
真的是十年难得一见的妙手啊——虽然职业棋手追求的不是妙手,但能够在重大比赛中下出绝妙一手,那都是足以回味一生的自豪。
“她说的是第二十三届中日韩三国擂台赛王鹏飞对孙贤周的擂主决战。”金钰莹在旁边小声讲解道。
王仲明目光突转,诧异地望着金钰莹——做为职业棋手,只要打过那一盘棋,记住那记年度妙手的出处并不意外,意外的是,金钰莹除了记得对局的双方外,还清楚记得比赛第几届发生的事情,要知道,即使是弈出这步妙手的本人,连他也需要认真回忆一下儿才能确定。
“呃,怎么了?”被王仲明突然以这样的目光盯着,金钰莹吓了一跳,心里突突乱跳,顿时慌乱了起来。
“,噢,没什么。你的记性真的很好。”王仲明笑笑,随即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