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元？”看着庞统的表情，刘备突然有些慌，不至于吧？

“统非人哉！”庞统闭着眼睛，有些痛苦的道：“统因相貌每每为人所弊，也因此对父母常怀怨恨，如今想来，这相貌天生，岂能怨恨父母，如此想法，与禽兽何异？实非人哉！统不该生于这世间！”

“士元莫要如此，来先进来！”刘备和关羽对这石兽有些免疫了，此刻连忙去安慰庞统，其实这种想法虽然听着不道德，但实际上也是人之常情，大汉以孝治天下，真有人因此做出什么有悖人伦的事情，那自然是天怒人怨，但只是心里有这个念头……应该算不上罪吧？

“主公！”正当此时，刘毅突然匆匆走来，对着刘备躬身一礼，看了一眼庞统的样子，心地一沉，当年在卧龙岗，一个加不到十点属性的墙壁就能让人面壁思过，如今这忏悔人生的属性摆在衙署的门外，那造成的影响可就有些惊悚了。

“伯渊？”看到刘毅，刘备笑道：“身体如何了？”

“无碍。”刘毅看了一眼庞统，虽然不知道他忏悔了什么，但显然是中招了。

“主公，请容在下毁掉这双石狮！”刘毅对着刘备躬身道。

“这是为何？”刘备疑惑道，虽然这对石兽让他昨晚有些出丑，但效果吗，看怎么用了，至少可以不用担心这衙署中的官员有什么人品问题。

“这石狮的风水……不太适合这里。”刘毅叹了口气，他能怎么说？

“伯渊所指，可是在这石兽面前会让人悔悟？”关羽看着刘毅皱眉道：“这有何不妥？”

至少能够筛选出品德高洁之人，不会让那些德行不堪者混进来，这很好。

“问题很大。”刘毅摇了摇头，他也是今早才想明白，看着刘备道：“主公可曾听闻水至清则无鱼？”

刘备闻言，目光一动，有些明白了刘毅的意思，这人无完人，更何况官场之上，你要找出一个真的品德高尚，一生无错的圣人，那就只能说找错地方了，官场是权利争斗最激烈的地方，同样也是人性最黑暗的地方，真的要是拿圣人的标准去择官，那真的无人可用了。

用官的第一原则，是能力，品德方面吗，只要不要犯一些原则性的东西，其实不能太过苛刻，这可是乱世，人才本就不好找，你还要套上一个苛刻的道德标准，那基本是把人才往外赶了。

关羽想说什么，最终却叹了口气没有辩驳，他自问一生光明磊落，但依旧有那么几件如今想来颇为愧疚的事情，其他人又如何？

“只是……这石狮毁之可惜！”刘备有些不舍，他不知道狮子是什么，但既然刘毅这么叫，显然刘毅是知道的，这两座石狮那做工就不必说了，单是这效果，就让人有些不想扔，毕竟这可是能够窥视人心的东西！哪个君王不想要？

“此物落地生根，除了毁掉，也别无他法。”刘毅苦笑道，若是其他属性，还能搬动，但这两个石狮子偏偏有个落地生根的属性，这可就没办法了，只能毁，至于花钱……几百个大子的原材料还是算上运费的，却要花十万钱去改属性，脑子抽了才做。

“落地生根？”刘备有些不信，看向关羽。

关羽点点头，将腰间的宝剑摘下交给周仓，来到那石狮一旁，这石狮虽然雄壮威武，但就材料而言，最多也就个五六百斤的份量，关羽如今虽然已经年迈，但力气也不小，双臂抱着一座石狮，猛地提气往上举，那石狮竟是纹丝不动。

“咦？”关羽有些惊讶的看了石狮一眼，想了想，双手按住狮头，悍然发力，石狮只是稍微晃了晃，很轻，让关羽生出一股自己老了的感觉。

“这……”关羽有些震惊的看着刘毅：“伯渊可是用了水泥？”

刘毅摇了摇头，翻手间，刻刀已经在手，在关羽惊讶的目光中，在石狮身上点了几次，一座石狮就这么碎了，另一座石狮在这座石狮碎裂的瞬间，感觉上，似乎突然少了几分气势。

既然是被判定成为一对，这其中一只没了，另外一个哪怕还在属性也自动消失，留下来的，也只是大师级的雕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