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浅想了一会儿,才跟着他上了甲板,这船比在河岸上看着更大一些,站在里面,四周给人一种空旷的感觉。
长长的甲板前面是一片黑暗,船头上挂着灯笼,说不清楚是红色还是黄色,只是两盏,倒也有些凄凉,她转身的时候才发现刚刚还站着的男人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地上放着的两壶酒。
她试探着往前面走了几步,见船里面要比外面亮许多,这才弯腰进去,船身也很大,周围摆了很多矮桌,上面摆着杯盏茶壶,凳子摆列整齐,只是空气中还是隐约有着淡淡的酒香。
沉浅皱鼻嗅了嗅,这才好奇的看着不远处的男人问,“这里有人来过?”
李季昂手上拿着两个矮凳,听到她的声音回头,点点头,拿着凳子朝她这边走来,“之前有,不过现在都散了。”
她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的重新回到外面,从他手中接过矮凳,一屁股坐在上面,他也坐了下来,却嘴角含笑的道,“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女子坐下来的时候这么爽快,你很不一样。”
沉浅双手撑着下颚,歪头看他,眼珠转了转,想了想才回答,“哪里不一样?”
李季昂笑起来的时候习惯性的挑眉,爽朗的笑意从嘴里溢出来,他的手按了按太阳穴,“哪里都不一样,说话的时候很没大没小,从小的时候没人教过你一些女子的,额,礼仪吗?”
他的举动很随意,却时不时的都透露着贵族的气息,沉浅虽然猜不到眼前的人在这卿南国有什么地位,但也不愿意小瞧了他。
她无所谓的耸耸肩,“一定要学吗?我不喜欢。”她小时候却是读了很多书记,小到小人书,大到孙子兵法。可是现在都忘了很多了,那些所谓的过目不忘,恐怕也就只有那些可以做得到的人才可以吧,反正她这么不爱学习,肯定不行。
李季昂凝神看她,又迅速的移开目光,伸手将地上的酒壶拿起来,拿了一壶递到她面前,“会喝酒吗?”
她摇摇头。
他又问,“敢喝吗?”
沉浅回头挑衅,“为何不敢?”
耳边传来他爽朗的笑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更加的凸显,沉浅离的很近,手掌覆在耳朵上,抱怨道,“没事笑个屁啊!”
他的心情很好,因为从小到大终于见到了一个不害怕他的人,而且这个人有着一双会说话的眸子,还有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巴。
李季昂渐渐收住笑声,嘴角却还是一直扬着,将酒壶上面的红布解开,酒香一下子得到了解放,释放在空气里面,沉浅不懂酒,在桃花谷的时候又见过这世间最好喝的酒,于是对它也就没了多大兴趣。
“怎么?不好闻?”李季昂惬意的睁开眼睛,鼻翼间都是这满满的酒香,转眼却看见沉浅一脸淡然的看着酒壶,好像也没有多大的想法。
沉浅啊了一声,满脸都是疑问,而后才想起他问的话的意思,顿时揉揉头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好吧。”
还好?李季昂愣了,他手中的女儿红可是五十年佳酿,香气扑鼻,甚至在十里开外都可以闻到,这个丫头竟然说是还好吧。
“你以前喝过酒吗?”
沉浅点点头,“不过就喝过一点点,我不太会喝酒。”
李季昂皱了眉头,他的脸色没有刚才那么好,连说话的时候也明显的有些不开心,他开始教导她,“女孩子不要喝酒,对身体不好。”
沉浅沉默,看着他手中的酒壶,眨了下眼睛,又眨了下眼睛,斟酌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问他,“你手中的酒,不是要给我的吗?”
“……”
沉浅笑嘻嘻的用食指推了推他肩膀,好商量的道,“我不会笑你的。”
“谁要你笑了!”李季昂本来脸就红了,听她这么说,更是恼羞成怒,气得手里的酒都抖的撒了几滴出来。
她眼疾手快的帮忙扶住,手掌沾了些酒水,沉浅递到唇边,伸出舌尖舔了舔,嘶,好辣,舌尖上火辣辣的烫,烫意过后却又觉得有一种香甜。
李季昂被她的举动给弄得一愣一愣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看着她伸出舌尖舔舐酒水的自然,喉间的口水艰难的咽了下去,好一会儿才移开目光。
月光下,他的脸快红透了。
“喂。”
沉浅去河边将手给洗了洗,甩干之后回来,发现他还别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无奈,抬头望天,本来只有几颗闪烁的星光,现在已经繁星满天了,月亮被围绕在中间,像一个佼佼者,她收回目光走到李季昂身边。
用膝盖抵了抵他,“不是要跟我喝酒吗?”
后者则闷声回了句嗯,然后将手中的酒壶递给她,自顾自的将另一壶酒给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