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回头,也没打算接陆翊的话,却听她亲爱的六姐笑对丈夫道:“你也别拦着小七了,没看到新闻说彦丞出事了吗?作为妻子,当然是担心丈夫的,换做是我,你难道不担心?”
听到这句话,谭璇转过身来,朱朱正瞪大眼睛盯着她,领证真是个不可逆的过程,买卖婚姻真幼稚啊。
“呵呵……”谭璇笑了笑,承认了:“对啊,我急坏了,得去看看我老公有没有事,流年不利,我们夫妻也不知是得罪了什么妖魔鬼怪。姐夫,我姐拜托你照顾了,我先走。”
“朱朱,我回头再给你电话。”
交代完,谭璇转身快步离开。
谭菲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忽然微笑着朝朱朱看过来:“朱医生,这保温杯里是什么?好喝吗?我倒是想尝尝。”
“啊?”朱朱冷不防谭菲问这一句,吓得手一抖,差点将保温杯打翻,她极快地看向陆翊,又将视线挪开,解释道:“哦,我……那个,谭璇肚子有点不舒服,我给她冲的红糖姜茶。”
“这样啊?”谭菲笑得温婉,转而仰头望向陆翊:“可惜我不吃姜,喝不了姜茶,不然我也想尝尝呢。”
陆翊的脸色冷然,一丝笑意也无,一句话没接,扶着谭菲的轮椅道:“我送你回家。”
“今晚也轮不到你加班,火急火燎地赶来,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朱医生他们都在,你是不相信朱医生他们的能力啊?”谭菲笑着揶揄道。
朱朱一个头两个大,她快要被这一家子逼疯了,什么情况?谭璇和那位江公子结婚了?隐婚?陆师兄是知道谭璇进了医院才赶来的?谭菲姐是怕旧情人见面才来查岗?
她算不过来,想不过来,头痛得很,一低头看见手里的保温杯,真想快点丢掉!
恰好李明喻从走廊那头过来,急道:“咦?我看见谭璇出院了,她不让我送,这是咋回事啊?”
“不知道!”朱朱没好气道。
“吃错药了?怎么你们今天一个两个手里都拿着保温杯,大夏天的,装什么的?”李明喻指着朱朱手里的保温杯道。
“给你,喝去吧!”朱朱将保温杯丢进他怀里,转身朝值班室走去。
“什么好东西?”李明喻还真去拧保温杯盖子。
“……”朱朱回头看,被男友又给气着了。
什么都没拿,出了医院,谭璇直接打车去了机场。
一个晚上来回往返杭城、锦城两趟,她是有多疲于奔命?
正赶上最晚一趟航班,凌晨一点降落杭城机场。
从跟江彦丞的电话里谭璇知道他在杭城总医,于是赶过去。
医院里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深夜门诊急诊还是有病人送来,住院楼却安静很多。
谭璇问清楚了江彦丞的病房,乘电梯上七楼。
与她所想象的江彦丞形单影只、没有家属照顾不同,他的VIP病房外守着好几个男人,其中一个欧洲人,白皮肤蓝眼睛,一见谭璇靠近,那蓝眼睛就朝她动了动,往病房门走近,让出路给谭璇过去,他们的目光让她透不过气。
如果说慕少扬的暴力让她惊恐后怕,这几个男人却让她心里忐忑。
谭璇停下脚步,她的目标是江彦丞,有过砚山那次经验,这几个男人是善意还是恶意,谭璇还不确定。
这种窒息的时刻,身后响起脚步声和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谭七小姐?”
谭璇回头一看,是江彦丞的秘书周密。
周密确定是她后,朝病房里看了一眼,压低声音笑道:“谭小姐,你来了?太好了,江总他刚睡着,警察问了半天的话,做了笔录,我刚从司思小姐那儿过来。”
“怎么回事?”谭璇问道。
一场事故,听江彦丞的口吻和现在周密的言辞,不像是意外,难道又有人恶意寻仇?
周密又朝病房内瞅了瞅,让那几个放松下来的男人让个道儿,对谭璇道:“谭小姐,有些事情我也说不好,等我们江总自己跟您解释。谭小姐要不要现在进去看看江总?”
才被警告过,周密不敢脱口而出叫“江太太”,要是江总看到江太太半夜特地跑来医院看他,肯定伤都好了大半了吧?
“好。”谭璇叹了口气,答应道,这本也是她来的目的。
“谭小姐,小心您的伤,别磕着碰着了。”周密给她开了门,请进去,对她这伤小心却不敢过问。
见谭璇进去,门外守着的蓝眼睛急了,目光没有离开过谭璇身上,一张口,流利的美式英语,紧张地问道:“那妞儿谁啊?”
周密做了个安静的手势,轻声道:“江太太,小心伺候。”
蓝眼睛眨巴了一下,难以置信:“William回中国才多久?结婚了?据我所知,他不到两个月被弄了两次,两次都是命大,他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周密摇头:“从砚山被救回来,我以为他会马上采取行动,谁知居然转性,好像忽然从良了,买菜做饭鞍前马后,这种事我见了不止一次。一心做个娱乐公司老总,开开会出席活动,忘了回国来干什么了。乔治,你知道他刚刚睡前和我说什么?”
“嗯?”被叫乔治的蓝眼睛挑了挑眉:“I love you?”
周密对他的幽默没反应,朝病房里递了个眼神:“他说,还好他太太当时不在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