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璇也跟着他笑了笑。
江彦丞说着,将车窗玻璃放了下去,眼睛看向一旁的夜色,风吹得他眯了眯眼,唇边的笑也完全消失不见。
他知道她老婆对陆翊难以释怀,也许对刚才电话里那人是没什么心思,可聋子也能听出来电话里那人对她可是念念不忘的。
那天在拉萨……发生了什么?
说话说了一半,多少遐想都可以脑补,她老婆在陆翊之后又交往过男友,一个还是两个,还是一天换一个?
她和他连谈恋爱都算不上,她只是因为需要,就随便捡了个人结婚,这种毫无感情不自爱的态度,几乎让江彦丞气炸。
他在谭璇的眼里,彻头彻尾是个利用品,正如她所说,契约老公,他等于一纸合同,他什么都不是!
车流渐渐多了起来,前方的车灯忽闪,车内三个人都不再说话。
哪怕江彦丞有再多不悦,借着月色挂在脸上,可陆翊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没有去评价谭璇的不自爱和作践自己。
陆翊是狠心的牧羊人,一旦决定抛弃她,就任她自甘堕落,维持着他的风度,过着与她无关的生活。
“老婆,陆姐夫单位你认识的吧?别耽误了陆姐夫的工作。”江彦丞再回头时,脸上已然恢复了笑容,跟谭璇确认着。
“……认识的。”谭璇转了个弯,加了速,“仁信医院那么有名,闭着眼睛都能找到,怎么会不认识?”
走过一个路口,就到了仁信医院,谭璇将车停在医院门口,麻木道:“六姐夫,这边不能停车,我就不送你了,麻烦你自己下去吧。”
陆翊没看她,只望着副驾驶上的江彦丞,仿佛能借此理所当然地转移视线:“谢谢你们,我走了,下次有空再聚。”
“好,陆姐夫,回见。”江彦丞微笑,还是维系着谭璇丈夫的角色,他的演技一点不放松。
目送陆翊下车,进了医院,清瘦的背影消失在医院门前,在仁信医院时的所有记忆都扑面而来,血腥的画面刺激得谭璇的情绪终于绷不住,她猛地调转车头将车开走。
江彦丞今晚是被折腾够了,任谭璇发疯,任自己的脑袋再次磕在车窗上,发出疼痛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我……”谭璇折腾得任性,发现问题也快,一个想叛逆到底的女人偏偏心硬不起来,她的空子就太好钻了。
江彦丞显然注意这一点很久了,他没有去揉磕着的后脑,而是抚着额头,无力地叹了口气道:“幸好现在只剩下我们俩了,谭小姐,我可以睡一会儿吗?今晚我的确有点喝多了,如果我做错了什么,或者有冒犯的地方,请你原谅我。”
善解人意的江彦丞,先开口道了抱歉,谭璇的情绪渐渐冷静下来,想到自己的那些随性而来的危险行为,忙道:“是我该说抱歉才对,江先生已经很配合我了,今天晚上是我在给江先生惹事,我会……”
谭璇说了半天,偏头一看,江彦丞已经抱着毯子睡着了。
没有人接她的话。
再没人窥探她的伤口,再无人需要配合她的发疯,谭璇将车速放缓,平稳地朝紫金豪庭开去。
等进了紫金豪庭地库,谭璇轻轻叫了江彦丞,江彦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从座椅上起来,喃喃道:“到家了?”
声音低低沉沉。
江彦丞动作迟缓地开车门后要下来,却没站稳,身体一个趔趄把车门撞上了。
谭璇忙下车来看他,没注意到一串钥匙随着那撞门声掉进了车内。
“慢点儿……”谭璇主动将江彦丞扶住,两人跌跌撞撞地朝电梯走去。
“想吐吗?也许吐出来会好一点?”谭璇问道。
江彦丞的一只胳膊大大方方地搂住谭璇的腰,借着醉意凑近她,那张放大了更俊美的脸因酒醉而更添了几分孩子气:“不……不吐,吐了你会嫌弃我。”
谭璇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他抱着马桶吐得昏天暗地,顿时憋不住地笑了:“我又不是没有看过……”
江彦丞歪着头凑得更近,大着舌头追问道:“你……你看过我?你还看过什么?嗯?”
尾音却还扬起来,十分老道的撩。
在电梯的密闭空间里,与一个大男人搂搂抱抱走路,承受着他并不轻的体重,谭璇的衣服早已经汗湿,她对江彦丞没有别的想法,因而坦坦荡荡地笑:“该看的看了,不该看的没怎么看。好了,电梯到了,我们唔……”
“……”
电梯是开了,八楼也的确到了,可江彦丞没让谭璇走出电梯,而是仗着身高和力气的优势将她压在了电梯的角落里,低头将她的唇狠狠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