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梦琪突然从床上站了起来,右手握拳冲着天花板道:
“我决定了!”
寝室里的三个少女全都用神奇的目光盯着这个只穿睡衣的女孩儿又要什么神经。
“我要去找他,我要嫁给他!”
“咔咔咔!”
何文玉连忙打起了手势,一把抓住范梦琪的肩膀使劲摇晃道:
“妹子,醒醒吧,他32岁了,他肯定已经结婚了,他的小孩儿都会打酱油了,你要千里迢迢跑到江平去给人家当小三吗!你想当小三吗?就算你想当小三,对面就是蛟龙大学,里面有钱的凯子多得是,凭你梦神的萝莉气质御姐身材,好吧身材和我比起来还是有很大差距的,以及响彻张楚的知名度,为毛要去掉价**一个一穷二白的已婚之夫?”
一席长篇大论将范梦琪给侃懵了,看着她失魂落魄地坐在床边,何文玉又大咧咧地说:
“不就是演了一场戏吗,当不得真,谁知道他下一场又是什么表现,按我说啊,男人嘛,能当提款机和安慰棒就行了,心情好当狗养着,心情不好一脚踹开,这才是美女该有的特权。”
(下一场戏,对,我一定要在下一场戏里测出他的真心。)
根本没将何文玉的话听进心里的范梦琪露出了笃定的眼神,见她默不作声地回到自己的铺位,何文玉还想上去叨叨两句,却被石秋兰的一个眼色个制止了,在寝室里,何文玉最跳,范梦琪最闹,魏小青最没存在感,而年纪最大的石秋兰就是整个寝室最稳重最成熟最理智的老大。
“小妮子春心不死呢。”
“少说两句吧,小梦不是笨蛋,分得清是非黑白。”
“阿拉阿拉,对了,老大,还没给你说我在开水房遇见谁了呢。。。。。。”
“老师。”
一个年轻充满活力的青年恭敬地递上热乎乎的毛巾,一只充满力量感觉的大手接了过去,慢条斯理地在脸上擦拭起来,贝兴定扫了扫周围显得有些老旧的地板,光着脚走出了电影接入设备。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功夫服,走到一张黑的桌子旁,取下挂在笔架上的一根狼毫开始润笔,青年走过来磨墨,身子打的笔直,手臂上的青筋泛了起来,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张虎恩三个飘逸的大字随着贝兴定的一笔一划出现在宣纸上,贝兴定神色凝重地盯着三字,呼出一口气,冲青年道:
“李全,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五年了,老师。”
“五年了啊,真是时光荏苒、光阴似箭,给廖主任打个电话吧,我要改档期。”
“老师,人的潜意识如江河涌动,不可因一时之见而妄加武断。。。。。。”
“李全,为师不是傻子。”
“请老师责罚。”
“罢了,为师自己打给廖主任吧,你下去吧。”
“是。”
看着李全脸有不甘地退了下去,贝兴定长出了一个积压在心中的闷气,看了看灯火昏黄的武馆,心中不禁凄然。
葛洛贝家,人丁凋弊,李全这个孤儿是自己的祖产寄托,可这几年武馆的生意每况愈下,从去年开始,已经是月月入不敷出了,贝兴定只能另辟蹊径,开始投身于真实电影赚取维持武馆运营的费用。
原本以为凭着自己的伸手可以打下大大的一片境地,可一年多来,贝兴定在真实电影中没有混得风生水起,只能说差强人意,比之一般的龙套、背景要好些。
而年近七旬的老贝,不可能让红绿灯工作室为了他投入巨额的资金铺路,毕竟一个厉害的老头,在电影里也只能充当新手指引人、神奇老爷爷、幕后反派boss、德高望重聚宝盆之类的角色,像《赤焰战场》《飞跃老人院》《鹤山》这种以老年人为主角叫好又叫座的电影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所以老年人演电影,不可能像年轻人那样张狂,带着一点儿文艺气息的电影往往没什么票房,注定不可能成为最佳主角的代言人。
但是今天他看到了另一条路,旧世界的许多特型演员出场时间也不是很多,但是他们靠着某个明日之星,为他们配戏,一样能够混得风生水起,譬如那些出现在喜剧片中的常客配角,往往能够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其赚的也不少。
不过配角必须跟对人,好比旧世界的那些出名配角,离开了主角就像蔓藤离开了大树,根本无法生存。
通过《我不知道你是鬼》的拍摄,给贝兴定的触动很大,他就像在黑夜中找到了指路明灯,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像张虎恩这样潜意识强大到可以自我毁灭的演员,老贝没有遇到过,可说整个大夏帝国内恐怕都没有这样的演员,于是老贝认死理了,他下了决心要跟在张虎恩的身后,做他的绿叶,期望能从日益竞争激烈的大夏影视圈儿里杀出一条血路。
“廖主任,我想改一下档期,嗯,王国霸业,对,您放心,没问题,是的,是是是,我知道,您费心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贝兴定看了看头上的“贝氏五行拳”匾额,内心涌起了一种陌生的念头: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