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整好物品后,云溪拎着牛皮纸兜,笑盈盈地冲年轻医生挥手告辞,年轻医生终于忍不住催问:“你下次什么时候来?”
云溪知道他要问的是她什么时候送铁皮石斛过来,她回头笑道:“10天半月或者大半月,看情况吧。”
答了跟没答一样,年轻医生心情不好,挥手打发她走,云溪便愉悦地往外走,但走到门口时顿住,仰起头扯出笑脸问道:“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秦建国站在门外,高大的身影将阳光都挡住了,听到云溪的称呼眼中有光闪过,他问:“不叫叔叔了?”
云溪:“……”
诊桌后的年轻医生已经往这边看过来了,云溪跳到门外,一把拉起秦建国的手往街道走:“哥,叔伯他们还在等我们,我们赶紧的。”
秦建国没有挣开她的手,却在顺着她的拉扯往前走的那一瞬侧头往卫生所里望去,与年轻医生的目光触了一下,一触即收,步伐稳健,看不出跛脚的迹象。
直到秦建国的身影混入人流不见了,年轻医生强撑的身体才松了劲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头冒冷汗,太可怕了,云溪那哥哥眼神太可怕了,他不会是以为他要勾搭他妹妹,所以用充满杀气的眼神警告他?
年轻医生气愤起来,就云溪那小身板,小黑脸,他能看得上?
当初在卫生学校学习的时候,不知道多少女同学喜欢他,追着他说话。只是这种情况,在他确定分配到这个小镇的卫生所后,那些女同学就都不见。
不过,就算没有女同学,他也不用将就一个村姑吧?更别说还是一个黑丑挫的村姑。
云溪并不知道自己在年轻医生那里落了个“黑丑挫”的评价,便是知道了也不会跟他争论。
拉着秦建国快步走了几十米,她才想起松开他的手,手心有汗湿,她抬头偷看他的神色,却被抓了现行,她心一虚,扯出笑脸将另一只手里提着的牛皮纸兜递给他:“我刚刚在卫生所买了酒精、纱布和棉球,家里的快用完了。”
秦建国抬手接过牛皮纸兜,捏开纸缝扫了一眼,垂眼问道:“你赊账了?”
“啊?”
望着小姑娘迷茫的神色,秦建国眼眸微沉:“这些东西五毛钱买不下来,你若没赊账,便是那医生给你垫钱了。”
物资调配的年代,不管大医院还是镇上的卫生所,所有药品和物资价格都是定死的,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便是医生也得按价拿药取物。这个纸兜里的物品价值没有一块,也有八毛。
没有人会随随便便替人垫钱。
回想刚刚看到的医生的脸,很年轻。
忽然察觉到四周的空气变冷,云溪求生欲很强地张口道:“我赊账了,说好下次给他。”
秦建国盯着她看了一秒,开口道:“你在这等着,我去平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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