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长有些脸热的摸摸额头,考量到精神病院也没有太多需要担心的地方,便将台里负责直播的人手暂时调拨给何晶使用。何晶柔声说着谢谢,惹得台长一阵别有意味的笑声,恰巧台长媳妇从浴室出来,一把把手里的毛巾扔到台长的脸上,怒骂道:“老骚货,又跟台里那个小姑娘拉拉扯扯了?”
挂上电话之后,何晶又考虑了一下,回想自己是否认识跟精神病院医生有联系的人,从床头柜上拿出厚厚的几叠名片,电话好像不要钱般的往外打。
秦牧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裘小婵撑着睡眼,斜斜的靠在沙发上。两条曲线优美的长腿软软的侧在一边,长长的头发顺着沙发椅背倾斜而下,在灯光下跳动着让人忍不住想轻轻抚摸的诱惑。
听到门响,裘小婵勉力的睁开那双大而妩媚的眼睛,带着浓浓的倦意,声音夹杂着嘶哑声低沉的问道:“秦书记,你回来了。小朋,小朋怎么样?”
秦牧叹了口气,走进屋子换上拖鞋,走到卧室内拿了两个茶杯,然后从沙发对面的茶几下拿出茶叶,给裘小婵沏了一杯,然后又为自己倒上一杯。
随后,秦牧才尽力用不太刺激人的话语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但裘小婵却是已经傻了,双目带着惺忪和麻木,愣愣的看着秦牧,木木的问道:“秦牧,小朋不会干这样的事,对不对?”
“是的,你相信小朋,我也相信小朋。”秦牧隔着茶几看着裘小婵,静静地说道:“但是,仅凭你我相信并不够,我们需要的是,所有的人都相信小朋。”
说完,秦牧站起身,想要到屋内拿烟,却不料裘小婵猛然尖叫了一声。秦牧颤抖了一下,连忙转过身看向裘小婵,却感觉一阵幽然的香气扑鼻,一抹黑色便深深地扎进了他的胸膛。
裘小婵狠狠的用拳头捶打着秦牧,一边打一边哭道:“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让小朋当你司机,他就不会接二连三的挨打,也不会被人冤枉!都怪你,都怪你。”拳头如同雨点般捶在秦牧的胸上,让秦牧感觉到心口阵阵的疼痛。官场凶险,步步危机,哪怕你从没有得罪过别人,也要小心别人的暗箭。秦牧开始怀疑自己的为官知道是不是有些偏颇,谋后而动是不是就要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害。
孤立无助的冰冷感瞬间袭遍了裘小婵的内心,几年来受到各种各样的嘲讽和白眼,她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抵抗,本想换个环境就可以忘掉一切,裘小朋的事情让她再次感受到那种仓皇凄凉的心境,紧绷中放下的心弦再次紧绷起来,让她很疲惫很疲惫,只想找个坚强而有力的怀抱好好的休息一下,哪怕只有一分钟,不,仅仅有一秒钟也是好的。
秦牧任凭裘小婵的拳头在自己身上发泄,心头充满了浓浓的悲戚感。裘小婵捶着捶着动作就慢了下来,那一下下的捶打渐渐失去了力道,猛然抱住秦牧的腰,放声大哭起来。
“哭出来吧,哭出来会痛快些。”秦牧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沙哑,问道:“电话如果打了,我们就为小朋出了力了。”说完,头微微的低了下去。
恰在此时,裘小婵听秦牧说电话就关系着裘小朋,猛然抬起头来。本来身材修长的裘小婵穿上高跟鞋就与秦牧相差不了太多,偏偏两人一个低头一个抬头,就在那刹那间的意外中,两人的嘴唇分别滑过了对方的嘴角,顿时引得两人满脸通红。
裘小婵睁大了眼睛向后退了几步,不敢相信的看着秦牧。他的嘴唇好温柔,唇边几丝少年人还没有形成规模的胡须滑过裘小婵的嘴唇,让裘小婵有些心痒。她知道这时候不应该产生悸动的感觉,可偏偏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背叛,心跳顿时如同小鹿乱撞一般。
秦牧也想不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他仅仅愣了一下,便低声说道:“或许,这个局我还没有布置好,但是为了小朋,提前发动一下,也不见得揭不开这个盖子。”
听秦牧说了这句话,裘小婵脸上的红潮才有些变淡,那个电话,竟然是秦牧蓄谋已久的。
看着年轻而带着刚毅的秦牧,看着他清秀而沉着的面孔,裘小婵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夜,终究是要过去的,黎明前的黑夜,却是最黑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