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诺本害怕这次的“被迫”挖墙脚活动激怒各大艺能公司,可结果却让他大跌眼镜,这几位艺人没有辞职成功,他们的公司反而主动联系am进行业务合作。
其实想想也不奇怪,am的影响力与日俱增,欧阳诺更是黑白通吃,正道上有艺能公会撑腰,地下有山口组罩着,完全找不到突破口。再这么斗下去,am和艺能公司都不讨好,只有公会从中坐收渔利,一步步开始蚕食艺能公司的储备。
既然对方表示友好,欧阳诺当然不会不收,这才是他最愿意看到的共赢结局。首先利用公会的影响力壮大自身,把圈内的水搅浑,然后再让这潭浑水慢慢沉淀下来,这样才有自己生存的空间,公会只是短期的合作伙伴,将来必将面临利益纠纷。只有业内公司间这种纯粹的利益交换才是真正长久的。
与业内各大公司交涉过后,演员的薪酬基本没什么太大的变化,这次是大家的初次合作,艺能公司在佣金上也只是意思一下,聊胜于无,重要的是表达出一种态度。
公会那边暂时也没有什么态度,他们毕竟更看好背景干净的潜力艺人,艺能公司在与艺人签署合同的时候大多都附有高额的违约金,公会是承诺垫付或者借贷一部分的,最初那300名艺人的违约金已经够他们受得了,现在也消化不了太多东西,自己培养才是如今发展的核心。
各大媒体也知道,长达几个月的拉锯战终于和平结束了,长时间的冷战最终并没有发生,大家都为利益而活。
随着am与各大电视台的关系缓和,大家的业务联系开始正规化,TBs已经着手于《heRo》与《onePIece》的前期宣传,他们很看好这两部剧,对于这种质量坚挺的正剧来说,配合适当的宣传,收视率绝不会让人失望。
同时,各大电视台的娱乐节目也对《大逃杀》的拍摄很感兴趣,由于现在公司基本没什么储备艺人,张力暂时客串起了公关工作,他的手机就从来没有停过,尽管电影还没有拍摄,各种采访与猜测就已经有策划地冲入大家的视野。
这是一部有争议的电影,不管有多经典,或者将会有多经典,他的暴力与血腥都是无法被抹去的,至少16岁以下的观众是别想正正经经地凭身份证进电影院观看了。
还好日本的文化界比较开放,即使这种限制级的影片依然可以公映,依然可以公开发售DVD。
am有策略地一步步放出消息,平均每几天公布一名剧组演员,从北野武开始,一步步吊起大家的胃口。虽然现在小栗旬,松本润等潜力艺人还未跻身一线,不过他们仍有一定的影响力,虽然这部电影除了北野武以外并没有太多大牌参与,但仍星光璀璨。
TBs的娱乐新闻深度挖掘了演员阵容,称这部影片将是日本电影的未来,节目细细分析了每一位主要演员,他们都具有成为巨星的潜质,只要这部电影的导演脑袋清醒,完全可以捧红一批年轻艺人。
可《大逃杀》的导演是谁,这件事迟迟没有公布。
欧阳诺带着一束花,来到了东京国立医院的a-315特护病房,深作欣二正一个人躺在这里,孤零零地,面无表情地看着新闻节目。
这位70岁高龄的老人已经失去了最后一根黑色的头发,尽管身体虚弱,面色不太好,但眼神依然凌厉,里面包含着积淀了几十年的硬朗。
“哦,来了,坐。”深作欣二显得很淡定,还试图起身搬过来一把椅子。
欧阳诺连忙制止了他,扶老人家躺会床上,默默地将带来的花瓶放在床头柜上,而后把一束紫罗兰小心地插了进去。
“呵呵,不用这么麻烦,我并不喜欢花。”深作嘴上虽然这么说,眼睛却在细细品味着紫罗兰,这是欧阳诺特意挑选的红色紫罗兰,象征着永不熄灭的生命力。
欧阳诺把花插好后,又仔细看了看,总感觉有些不漂亮,但又无从下手,插花是一门高深的技艺,即使现在只有一个品种,一种颜色的花,其错位摆放,高低安排仍然很有讲究。
深作欣二看出了欧阳诺的烦恼,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来,胡乱地倒腾了几下,将原本集中在一起的花打乱,似有意又似无心,这瓶花还真显出了一丝奇特的美感,是那种混乱的美感,毫无秩序可言,打破了原先规矩的束缚。
欧阳诺看着花屏,有种感觉似有似无地涌上心头。
深作漠然一笑:“万物都是相通的,虽然我不懂插花,但我会拍电影,知道怎么使一个镜头看着舒服,当然,这是我自己的方式,并不一定所有人都喜欢,这瓶花被我搞成这样,你不会生气吧?”
欧阳诺摇摇头,尝试用传统美学方式来分析深作的摆放手法,然而这一切根本就是没有秩序和规矩的,根本就无从下手,唯一的规律就是没有规律。
“有的时候,还是要跟着自己的感觉走。”深作看见欧阳诺的样子,突然变得有些亢奋,他知道这个年轻人在思考着什么,这是一个自己曾经也思考过的问题,“在我刚拍电影的时候,也尝试去分析黑泽明、甚至希区柯克的片子,在这个过程中虽然有所提高,但终是十分有限,直到我将以前的这一切认知重新打破后,才终于有了自己的风格。”
深作再次吃力地略微起身,再次摆弄其这些花,这次的成品表现出的是一种和谐,每一支紫罗兰都错落有致,好像它就应该放在这个地方,这个高度,不可置疑。
同刚才的混乱一样,欧阳诺仍然无法找出它的规律,因为它实在是太规律了。
深作这次没有说话,待欧阳诺看清后又一次重新摆放,这次的结果依然规律,但明显与上次的插花方式不同,也就是说,这种规律不是唯一的,是相对的。
“这就是一种感觉,强求不得,人都是一步步走过来的,别指望一步登天。”深作喘着气靠回床头,淡然道。
欧阳诺也长舒一口气,这口气好像把心中的压抑都吐了出来,这次来探病,他没说过一句话,但深作却把一切都给了他。
欧阳诺不再纠结于花屏,起身冲着深作深深地鞠上了一躬。
深作笑骂道:“我还没死呢,不用这样。”
欧阳诺随后帮深作简单收拾了一下病房,又打了一壶水,洗了几个水果放在床头。
“你走吧,我都明白了,唯一的忠告——不要那么渴望成功,适当的失败是必要的过程,我能感觉到你的那种个性,凡是都抱着必须成功的自信在做,这样很累。”
尽管欧阳诺并不认同这个看法,但他还是点了点头,他相信如果深作认识magI的话,一定就会和自己有同样的想法了。
“对了……我还有个不成器的儿子……可能没有当导演的机会了,希望你将来可以照顾一下……其实,他写的剧本还是很不错的,可偏偏执迷于导演……”
欧阳诺对这个嘱托感觉哭笑不得,深作欣二今年70岁,他的儿子怎么也得40岁了,到底是谁照顾谁啊……
欧阳诺回到家中,简单吃了几口饭后就迫不及待地调出了magI。
“magI,给我花,还有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