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大夫不明白,隐隐约约的,他知道一点李襄玺的身份,在他看来,李襄玺是不可能一辈子呆在他们山塘村的,这样,无异于一条蛟龙,却歇在了浅水摊上,山塘村庙小,容不下他这尊大佛。
“呵呵···········”李襄玺笑而不语,他是小,因为他还没有及冠,但是,他又不小,不然也不会挑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安全等到自己长大。
“襄玺,我不管你是谁,但是,依依不是你能玩的,你明白么?”李大夫活了三十年,一双眼睛看过多少生离死别,看过多少悲欢离合,从徐堇依的眼里,他看到了无尽的沧桑,看到了对人世冷情,也甚至看到了她心里高傲!这样的一个小丫头,心里和身体背负的都很沉重,他们不会轻易的交付出自己的真心,这样的一个丫头,对情义的重视,超出了一般人。所以,李大夫还是抱着一点私心,希望李襄玺能够更加清楚的认识到一点,徐堇依是不同的!
李襄玺面色严肃,他几步走到李大夫面前,定定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告诉他:“师父,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两年,我的性子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喜欢开玩笑。就跟你从来不会拿病人的身体开玩笑一样,我们都是同样的人!”
李大夫严谨,他们家世世代代都是大夫,对待病人,李大夫总是倾尽全力,希望自己能够治得好病人的病!但是同时,李大夫也遗传了他们家族作为大夫的仁慈,所以,这么多年下来,李大夫没钱娶媳妇儿,这话说出去可能没人相信,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每次媒人上门,两家都相看完了,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李大夫就糗了,一点积蓄都没有,哪家人愿意把闺女嫁给这样的人?到后来,李大夫自己也淡了心,渐渐地,这件事情一拖就是这么多年,期间,李大夫的老母亲也过世了。临死前,还念念不忘自己还不知道在哪个死角旮旯的孙子。
“行了,我说不过你,但是,你要保证,你说的是真的!”李大夫背着手,慢悠悠的走在前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徐堇依一个人在外面先把地上的碎瓷片收拾干净,才逐一把散落在地上的被子、衣服、箱子等一一收起来。另外还要看着火,火上还熬着仇氏和仇大福两人的药,还要时刻关注着仇大福的生命体征,总之,徐堇依很忙。等她把屋子收拾干净了,又去看了看仇大福,原本冰冷的身体此刻已经渐渐回暖,面色红润了,呼吸平缓了,这才放下心来,脑子瞬间就放空了。
在山塘村,和他们家有仇的就那么两家,其他人虽然不喜和他们来往,但是,这么阴损的招是不会用来对付他们母女的。再说了,这种近乎没有一丁点良心的事,一般人睡会做?想来也只有那些恨极了他们母女的人才会!可是徐堇依想了又想,怎么也不明白,徐家人怎么就那么恨他们?以至于他们要这样来对付他们?
徐堇依想不明白,但是,小小的她内心却无比恼怒,都让人去欺负到这个份上了,再忍下去,让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圣母。
收拾完东西,仇氏和仇大福两人还躺在*上,昏暗的矮小房屋,屋里却是分外温暖。看着屋外面黑漆漆的夜晚,寒风虽不如冬月那么寒烈,但是,吹在脸上还是疼,山下就是山塘村,家家户户都点着晕黄的灯光,不时的还有狗吠声,其中夹着人们说话的声音,和他们家冷清相比,更让徐堇依觉得心冷不已。
时间一点一滴的走过,徐堇依把头深深的埋进自己的腿间,别人的温馨,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亥时一刻,心里慢慢装着事情的徐堇依躺在破旧的*上,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楚,清晰的听着仇氏浅浅的呼吸,再一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拳紧紧握着,不管是谁,欺负了她,就不要想好好过他们的安逸日子。
“水···········”
没过多久,仇氏一道浅浅的、轻轻的、几不可闻的声音传了过来,徐堇依麻溜的翻身起*,迅速给仇氏到了一杯冷开水,小心的喂到她嘴边。
喝了一点水,仇氏才好了一些,徐堇依点亮了桌上唯一一盏小灯,微弱的灯光下,仇氏的脸蛋不再那么苍白,一开口就问道:“依依,你外公好些了吗?”
徐堇依点点头,“喝了李叔开的药之后,整个人好了很多!”至少,身体没有那么冰凉了。可是这话徐堇依只能在心里说,因为,要是她敢现在说出来的话,仇氏肯定不顾自己的身体要出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