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美、菜香,让陈晚荣胃口大开。更重要的是,陈晚荣知道鲈鱼脍在技术上的难度,我们的祖先在唐朝就掌握了如此高超的制作技术,这让技术专家出身的陈晚荣佩服得紧,心里以技术佐酒,这酒菜的味道就更长了,放开了吃喝。
两人杯来盏去,不知道喝了多少,李清泉大着舌头认输:“晚荣,您太能喝了,我喝不过您!”趴在桌子上,斜着一双眼睛,醉眼迷离,随时可能睡过去。
反观陈晚荣跟没事似的,好象他喝的不是酒,而是水一般。“烧酒”“白酒”这些词汇已经出现了,但是唐朝还没有高度酒,主要流行喝黄酒、清酒这类低度酒,陈晚荣这个经过现代蒸馏酒洗礼的好酒者,哪把这点度数的酒放在心上。
吃饱喝足了,陈晚荣打算告辞道:“老爷子,承蒙您的厚情,让我品尝到一顿美味,这里谢过了。酒足饭饱,我也该告辞了,剩下的鞣剂我很快就给您送来,绝不误了您的事。”
“别走,我们再喝,我还没醉!”李清泉懒洋洋的抬起头,伸手去抓酒壶,入手却是一个空壶。
醉酒的人总是说没醉,好象他还能喝一千杯似的,陈晚荣也不点穿,笑道:“老爷子,废水我就顺便带回去。”
“废水?”李清泉这才记起正事,有点不好意思:“晚荣,这废水您得下次来拿了,昨天没怎么做,没废水呢。下次来拿,准给您留着。”昨天忙着做火狐皮去了,哪里有废水。
既然没留也好,干脆以后不要了。这废水实在是太臭,再这么折腾几次的话,还活不活命?做了一上午的香皂,到现在鼻子还没有恢复正常,闻到香味象臭气。现在有六十多贯钱,发财说不上,至少日子比以前好过些,手头宽裕了,买些猪油来做香皂的钱还分得出来。
决心一定,陈晚荣笑道:“老爷子,我瞧您以后做狐皮就够您发的了,这废水也不多,也就不劳烦您了,不用再给我留着。”
“甚么?不要了?”李清泉先是急着问出来,继而想到陈晚荣说的有道理,他以后主要是制裘,这又以狐裘为主,皮革做得就少了,废水还真不多了,这才点头道:“晚荣说的有道理,只是才给您一次就没了,这多不好意思。”
做一次赚到手的就有六十多贯,还有几块没有卖出去,已经不少了。陈晚荣很是满足这种结果,笑道:“老爷子不必往心里去,这已经让我受益良多。老爷子,告辞。”
“我送您!”李清泉对陈晚荣尊重得紧,虽是醉得摇摇晃晃,仍是坚持要送陈晚荣。
看着他那副站立不住的样子,陈晚荣只得扶住他。两人出了门,去到工房前,只见小林子正和几个伙计在装车,看见大关公的二关公过来,不由得好奇的看着他们。
陈晚荣冲小林子一招手,小林子忙放下手头的活儿过来,小心的问道:“请问陈师傅有甚么事儿?”
“烦请小林哥搭把手,扶下老爷子。”陈晚荣把李清泉交到小林子手里。
“不要扶,我还能喝,我还要骑马!”李清泉大着舌头,连话都说不清了。
小林子只得把他扶住,靠在小林子的肩头上,李清泉含含糊糊的道:“晚荣,您走好!”眼皮垂下,把小林子的肩膀当作床了,呼呼入睡,酣声整得山响,惹得几个伙计不住偷笑。
小林子人挺机灵的,冲一个高个伙计一招手,这个伙计过来,两人合力架着李清泉去休息了。陈晚荣望着他的背影,摇摇头,这才解了绳子,跳上牛车,赶着牛车出了皮革作坊。
出了作坊,陈晚荣盘算起来了,今儿小小的赚了一笔,应该买些东西回去。首先想到的就是用陈老实衣衫做滤布的情形,三件撂满了补丁的旧衣衫这算不得什么,只是这是陈老实的换洗衣服,用来作滤布这事在心理上很难接受,好象针一样扎在陈晚荣的心上,一想起来就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