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元则回过头疑惑的看着皇上,二人沉默的站在那里对视了一会儿,只听皇帝压抑着情绪,怆然叹道:“在朕的心里,你是对朕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不要让朕失望。”
“是。”
“好了,你下去吧。”
皇上挥了挥手,一个人静默的站在那里,朝着他背影消失的方向怔愣了许久,直到暴室外传来一个与环境格格不入的娇柔声音。
“皇上……”
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个楚楚动人,柔媚似水的身影,一袭白狐裘衣映衬着黑的发,雪白的脸,在暴室这样阴冷昏暗,充斥着血腥气息的地方,显得那样的纯,那样的白,那样的美好。
“嫣儿,你怎么能来这样的地方?”看着这样的她,皇上郁结的眼神里闪过动情之色,他走上前,携了她的手,“你瞧瞧,你的手这样冷。”
“有皇上握住臣妾的手,臣妾一点儿也不冷。”她乖巧的依偎进他的怀里,另一只欺霜赛雪的手扶上他的胸口,弱弱道,“刚刚臣妾做了个噩梦,臣妾梦见自己变成一个丑八怪……”
“不,嫣儿……”她说话时,连呼吸间都带着令人迷醉的幽幽香气,他身体一紧,将她更深的抱进怀里,手摩挲着她柔若无骨的身体,“不会的,朕不会再让太后欺负你的。”
“真的吗,皇上?”
她抬起一双翦翦秋水般的眼瞳,含着蒙蒙雾气看着他。
想到那天,她被赐了黥刑,她就觉得后怕,只要皇帝再去迟一点点,尖就要扎进她的肌肤。
皇上伸手摸了摸她冰凉的,好似染了花间雨露的脸,湿热的指尖微微颤了一下,心里莫名的掀起一股冲动:“真的,朕是皇帝,一定能保护好自己的女人。”
“皇上,臣妾信你……”她的声音柔媚到了极点,一张本是雪白的脸,因为动容染上一层娇艳的红色,说着,她反握住他的手,“臣妾那里还准备了皇上最爱吃的松子百合酥,皇上,我们走吧。”
“嫣儿……”他站在那里没动,而是深深的看着她,眼睛里溢着暧昧的情欲,“朕……想要你。”
“可是这个地方……”尉迟兰嫣顿时惊了一下,然后转眸环视了一下四周,很是嫌弃的皱皱眉毛,“好脏,臣妾不喜欢。”
皇上薄薄的唇角微微一扬,挑起一个魅惑的笑容:“朕从来没在这样的地方宠幸过谁,朕想着一定会……”唇角暧昧更深,“别样的刺激。”
“皇上……”
“嫣儿……”
他不再容她说话,狠狠的将她拥进怀里。
衣衫窸窣,抵死相缠,不知过了多久,尉迟兰嫣娇弱的吟哦了一声,轻闭的双眼有一滴泪从眼角无声的流了出来,不知是悲伤,还是快活。
“皇……”
外面,忽然有个声音响起,却很快被人按了下去。
那人面带急色,却也不敢入内,只能按捺住焦急在外面乖乖等着,又过了许久,皇帝终于携了尉迟兰嫣的手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疲惫的餍足之色。
那人正要上前回话,忽一眼瞥见尉迟兰嫣面色酡红,压倒桃花,当即心里一酥,表面却不动声色:“皇上,不好了,城外闹瘟疫了。”
“什么,这大冬天的哪来的瘟疫?”
皇帝不可思议的皱起了阴郁的眉头。
“陵王殿下在城外西郊设了粥棚,引得灾民争相前来,这些灾民之中有人一开始鼻塞流涕,引发头疼高热,抽搐致死,疫病一传十,十传百,弄得城外人人自危。”
“这个该死的老十,还真是会给朕惹麻烦。”皇帝眉头一紧,冷着脸颔首沉吟了一会儿,沉声道,“传朕旨意,立刻封锁城门,不论灾民与否,不许任何人再进入城内,至于那些感染了疫病的灾民,全都烧了。”
那侍卫吓了一跳,青灰了脸色,为难道:“皇上,这……”
皇帝眼睛里立刻闪烁着暴躁的阴戾之气:“你敢违抗圣命,来人啦……”
那侍卫一听,吓得扑通跪于地上,正要求饶,尉迟兰嫣扯了扯皇上的袖子,声音轻柔道:“皇上,臣妾正打算明儿一早去皇觉寺为皇上祈福呢,怎能见血光,那些灾民也是可怜见的,皇上不如改杀为救,好不好?”
“……”
皇帝暴躁的神情软和了一下,却不置可否,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
“皇上,你就答应臣妾的请求嘛。”她撒娇似的又扯了扯他的衣袖,一双情潮初褪的眼睛望着他,闪着令人难以抗拒的动人柔光,又补充道,“这好人也不能让陵王一个人做了去,皇上才是万民之主。”
皇上又沉默了一会儿,目光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笑道:“还是嫣儿想的周到,天下是朕的天下,子民是朕的子民。”说着,垂头冷冷的看着那侍卫一眼,沉声道,“没听到贵妃的话吗,从宫里找两个御医去看看情况。”
“是。”
侍卫如获新生,高兴的起了身。
皇帝又道:“那两个御医出去了,暂时就不要回宫了,若他们不能成功的控制住疫情,朕就把他们的脑袋送给那些灾民。”
“卑职遵旨。”
侍卫抹了一把汗,皇上下这个旨意,有哪个御医敢去。
他正想着要退下,尉迟兰嫣却笑了出来,这笑恰如燕啼婉转,带着一丝娇俏的慵散:“皇上,你这样说,估计太医院没一个人敢去了。”
“那依嫣儿的意思……”皇上眯着眼睛看着她。
“臣妾听闻太医院的刘太医最擅长治疗时疫和伤寒之症,还有崔思崔太医,更是术精岐黄,命他二人去必能控制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