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落不是冲动的人,也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但是她更不会勉强自己去委曲求全。
眼前的欧阳云明显的表达出了看不上她的意思,她就更加不会去刻意讨好了。
所以身躯站得笔直,白秋落神色淡淡的开口:“礼已经见过了,不必再多此一举,请问诸位御医可还有事?没有的话就请先离开了,我还要研究病人的病情,没有时间招待各位。”
白秋落的话中规中矩,算不上客气,但也说不上无理,如果是由一个身份高的人来说,算是给脸的了,可是换成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白秋落,就让欧阳云感觉自己被深深的羞辱了。
他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来:“不用你招待,这疫症你也不用再研究下去了。”
“什么意思?”白秋落眯起眼睛,冷冷的问。
“字面上的意思。”欧阳云嘲讽一笑:“就你这年纪,又是个姑娘,我不相信你会医术,既然我等御医已经到了,这疫症自然有我们来解决,用不上你在这里装,所以你可以走了。”
白秋落闻言倒是被气笑了,“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是装的了?你又是怎么判断我不会医术了?”
欧阳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呲笑道:“这还要怎么看?虽然宫中也有医女,但是那些医女不过是根据太医院御医出的方子去拿药取药煎药罢了,我倒是没听说过有哪个女子真正会医术,也能行医救人,治病开方的。”
“再者说了,就你这年纪,你及笄了吗?十来岁的小丫头片子,就算从娘胎里开始学医,又能学出个什么名头来?真不知道是谁非要把你给推出来领功劳,也不看看合不合道理。”
欧阳云将白秋落贬得一文不值,让张敢言等人纷纷愤怒不已,怒视着他。
这群人中,唯有站在最后的何辽鸥满心的激动。
对嘛,就该是这样的!
白秋落这小丫头那么小,凭什么开出那么好的方子?凭什么比他厉害?凭什么受人敬仰?
现在想想,欧阳云不愧是京城里来的人,一眼就看穿了他想不通的问题。
他当初总觉得这白秋落邪性,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那么好的方子,那么好的医术,如今听欧阳云一番话,他才反应过来,这白秋落的背后肯定是有个医道高手在支持她的,否则她怎么可能治疗好疫症呢?
这样一想,何辽鸥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了。
想想能将白秋落整个人打落尘埃之中,他就兴奋。
白秋落听了欧阳云的话不由得好笑:“我不用从娘胎里开始学医,都学得比你好,怎么,不服气?要不要比比?”
对于质疑她医术的人,白秋落可没想给什么好脸色,直接打脸打回去就是了。
虽然她在这个时代,这具身体确实只有十四岁,但是在上一世,在地球的时候,她可是足足二十八岁的。
身在古老的中医世家,她从小就被强制着开始学医,三岁会说话开始就开始各种的背药材,熟悉各种草药的药性,加上上下五千年传承下来的知识,她本身接触的知识就驳杂,而这样的日子,她足足过了十五年。
在她十八岁的那年,她遇到了云舟,为了他不管不顾的脱离了家族,弃中医而学西医。
至此,她在西医上浸淫十年。
她从小就被认定是医学天才,被家族看重,所以后来为了脱离家族,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但是哪怕如此,她付出代价的感情也没能走到最后。
所以虽然她这辈子只和华国华学习了两三个月的医术,但是算上上辈子,她也是足足学习了二十五年的老人家了!
白秋落这话在欧阳云的眼中简直就不能忍。
放肆得不能再放肆了。
“呵,就你这种无知小辈,本官还不屑和你计较,收拾收拾东西走人吧,别留在这里碍事。”欧阳云勉强找回自己的风度,不和一个小丫头计较,然后转头看向张敢言道:“张大夫,你这是怎么回事?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给欺骗了。”
张敢言冷冷的看他一眼,走到白秋落的身旁站定,淡淡道:“白大夫有没有医术,医术如何,张某看在眼中,如果欧阳御医是那种只凭借年纪和性别来判断一个人是否有本事的,那张某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欧阳御医要将白大夫赶走,就将张某也赶走好了。”
“对啊,要赶走白大夫,将我们也都赶走好了。”
“就是就是,白大夫为了疫村做了那么多事儿,你一来就要将她赶走,算是什么事儿啊。”
“要占人功劳也不是这么明目张胆的,太过分了。”
刚刚就看欧阳云不爽的几个大夫纷纷出言,齐刷刷的站在了白秋落和张敢言的身后。
张敢言带来的人,唯独何辽鸥一个人还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