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翻云岭,王长生便用独门手段,寻找了一块养尸之地。
一路上陈七表现特出,王长生有些看重,便特意把他叫在一旁,唤了其余人到了那处地方,然后依照炼尸秘术,把这些壮汉都埋了在泥土之中,运用五阴袋,把早就配好的秘制药水浇灌一遍,这才回来。
陈七虽然挂心万大小姐等人,但是见这老道士如此鬼祟,带了许多人去,回来便只是孤身一人,也不禁有些揣摩。
王长生早就选好了地方,铸印山翻云岭,只有一条山路,这位禾山道的太上长老,便在这条山路旁的一块突出半空的青石上,把自家炼就的混天幡抖开,化为一座黑色穹庐,并且召唤陈七过去。
陈七见状,眼珠骨碌碌乱转,心道:“我怎么瞧着有些不妙?要赶紧想个自救的妙法!”他故作无意中望了一眼翻云岭,对正自闭目打坐的王长生进言道:“老祖师,我看这条路在前方似有岔口,若是你要等的人从那边闯进来,一时瞧不着他,岂不是错过了?不如我去那边照看着,免得耽搁了老祖师的事儿。”
王长生闻言,放眼往那边望了一回,也觉得陈七所言有理。那边是一座山峰,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劈开了两道裂口,一道自己这边,一道在另外一边,若是有人从那边来,一个疏忽果然容易看不到。他豢养的髑髅妖虽然有些灵性,但终究不能跟活人相比,当下就点了点头,说道:“陈七你说的甚是,既然如此,你就过去那边,好生帮我瞧着。此次若是你能为我立下功劳,我有好处与你。”
陈七当然是口上千恩万谢,心底却另有心思。
王长生正要把陈七吩咐过去,忽然心头一动,枯瘦的大手一抓,便有一团墨云般的东西飞出。陈七还以为王长生要动手害自己,慌忙捏了法诀,正要把六道黑索飞出,亏得他镇定,多瞧了一眼,才听得王长生说道:“这是我禾山道的一件法器,名曰迷魂烟。我这就传授你收发的口诀,你只要按照我的传授,见到有人经过,便把这迷魂烟放出去。那萧屏南难保不会改变容貌,此地也无几个行人,你就不要错过任何一个,宁可错捉了人来,也不要疏忽大意。”
陈七点了点头,连声答应,把这团迷魂烟拿了过来,心中却暗道:“这老道士好狠,迷魂烟乃是南疆几种雾瘴之气炼就,视所用的瘴气种类,威力各有不同,中了人只怕不死也要重病一场,多少都要减损几年寿元。他这就让我拿了,胡乱对付行人,也不怕落在什么不懂事的人手里,害了许多无辜。不过我去管他,只消听话便是,死在我陈大当家手里的无辜性命还少了么?”
陈七拿了迷魂烟,到了翻云岭的另外一端,借着一块山石,把自家的身形隐藏起来。过了大半日,陈七就见到了陆浩之带了许多人也赶到了这里。王长生借着髑髅妖的驱赶,亦把这些人弄去养尸之地,一并掩埋了起来。
可怜陆浩之,虽然瞧出王长生的举动十分不妥,有心抗争几句,但是王长生却没那份耐心,只把自家炼就的混天幡冲着这位天马山的二寨主一抖,便把陆浩之放翻了过去。王长生见陆浩之身手不凡,期待甚高,掩埋的时候还特意埋的深了些,多浇灌了许多秘制的药水。
陈七在翻云岭的一边,也瞧到了王长生把陆浩之等人弄去了什么地方,过了好久才孤身回来。他寻思好久也不知王长生在做什么,有心去窥探,又怕被王长生发觉,便忍耐了下来。
白天的时光,并无什么事情发生,但是到了夜晚,陈七一个人在孤零零的山峰上呆坐,忽然丹田中的真龙劲又自躁动起来,他游目四顾,心里颇有几分忐忑。当陈七往略略偏北的方向瞧去时,忽然见那一方的天空上,有一团浓密黑云翻滚,黑云中有无数凶兽出没无常。他心底微微一凛,暗忖道:“看来万大小姐和什么兽王营,便是在哪里了。只是他们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让我在白天看不出来?”
陈七这边胡乱思忖,兽王营的主将秦通却脸色不善的看着自己的部下,低声吼道:“你说什么?居然给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给打成这样,还被万家的那个丫头瞧在眼里?我手下怎会有你这般废物?”
跪在秦通面前的正是被陈七痛打过的那名武将,这名武将脸上伤痕犹在,在秦通面前早就没了面对陈七时的那股嚣张气焰,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低声辩解道:“那个少年能够使用一种奇异武技,隔空拍出掌劲,我一时不差,才被他所算。”
秦通冷笑一声,喝道:“能够隔空拍出掌劲,一身武艺已经是大地游仙级数,练通了全身窍穴之辈。张寒山你觉得凭你的那几手刀法,能够在这种人手内过的三招么?你在哄骗哪个?当我秦通是三岁顽童不成?”
张寒山着实不知该如何辩解,只能低声说道:“下官怎敢在秦将军面前说谎,那少年确实双手一扬,便放出一圈黑色气劲,中在身上于劈空掌劲无疑。若非如此,我有部下甲士,自家也是百战沙场,磨练过的武艺,怎会在大庭广众下被人殴打成这样。我张寒山再没出息,也不至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