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平县主带着侍女们一走,邺淑婷跑到宋箬溪身边,凑到她耳边道:“嫂嫂,我们去听听母亲是怎么训斥她的。。。”
“不行,万一被发现了,她会觉得丢了面子。”宋箬溪小声道。
邺淑婷轻嗤一声,鄙夷地道:“她还有什么面子?昨天她丢脸都丢到族里去了。做出那样的事来,被母亲训斥是她活该。”
宋箬溪听邺淑婷提起昨天的事,想到昭平县主训斥姜明红时,姜明红辩解时,肯定会说出原由来,道:“我们悄悄过去,不让她们发现。”
邺淑婷贼贼的笑笑,点点头。
香绣等人相视一笑,她们也很听昭平县主训斥姜明红,昨天姜明红的所言所行,令她们非常气愤。
姑嫂俩人手牵手,偷偷摸摸的往正厅走去,还没进门,就听到姜明红道:“儿媳出苑门时,从天下掉了团鸟粪,恰巧落在儿媳的鼻尖上。弄脏了妆容,儿媳只好回去重新洗脸上妆再过来给母亲请安,来来回回就把时间给耽误了,请母亲恕罪。”
昭平县主并不相信她的说辞,但也没有拆穿她,淡淡地道:“请安也不是什么大事,早点晚点都无妨,你且起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母亲,昨天的事,儿媳知道错了,儿媳不该听信他人之言,误会毓娴嫂嫂,请母亲原谅儿媳。”姜明红以为昭平县主要训斥她,抢先认错,以求昭平县主能轻饶了她。
“听信他人之言?哪个他人?”昭平县主疑惑地问道。
“李鸾儿。”
“她是什么人?跟你说了些什么?”昭平县主对李鸾儿已经没有印象了。
偷听的宋箬溪对李鸾儿记忆犹新,毕竟大冷天穿单薄衣裙在船上唱曲的人,她就见过一回,只是没想到姜明红和李鸾儿会有交集,还引出这么一场莫明其妙的事件来。
姜明红半天没出声,似乎不太好意思说。
“她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让你做出那样无礼的事出来!”昭平县主可没那么好性子,由得她磨蹭,沉声问道。
“李鸾儿是李庶母的侄女,我来登瀛城之前,她随她舅舅来我家作客,她说华大哥原本是娶她为妻的,毓娴嫂嫂横刀夺爱,勾引了华大哥,取而代之,做了登瀛城的少夫人,害得她颜面尽失,没有人愿意娶她。她的处境会这样的凄惨,都是毓娴嫂嫂害的。我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就信以为真,对她的遭遇十分的同情,才会针对毓娴嫂嫂的。”姜明红后悔莫及。
屋内屋外的人都无语了,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李鸾儿没能如愿,她不甘心到处胡说八道,抹黑宋箬溪,她们尚能理解,可是姜明红,她们没法理解,就算她听信李鸾儿的话,认为宋箬溪是坏人,嫁进来之后,好歹也要先证实一下,再来打抱不平,伸张正义吧!
“毓娴做过什么事,是什么样的人,暂且不论,她是你的嫂嫂,还轮不到你这个做弟妹的僭越来管她的事。”昭平县主提高声量道。
“母亲,儿媳知道错了。儿媳会去向毓娴嫂嫂赔礼道歉,请求嫂嫂原谅的。”姜明红急切地道。
昭平县主冷哼一声,想到姜明红是庶子媳,若是继续责问下去,只怕她那个猪脑子会觉得当婆婆的在偏袒嫡子媳,有意抓住她的错不放,为难她,道:“你既知道错了,就起来吧。以后做事多用脑子想想,不要再轻易被别人给利用了。”
“谢谢母亲原谅儿媳,儿媳谨遵母亲教诲,以后行事,定会三思而后行。”姜明红见这么容易就过关了,唇边闪过一抹浅笑,站起身来。
“良哥儿媳妇,你进门有快一个月了,这房里的事要立个章程出来,要不然就太不成体统了。”昭平县主委婉地提醒她
“院子里的事,儿媳自认打理的还算妥当,母亲这么说,可是有人来向母亲说了什么?”姜明红问道。
昭平县主看着姜明红,皱了皱眉,她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装糊涂?转念想到她能被李鸾儿哄着做出蠢事来,估计是没听懂,得,跟蠢妇说话,不能委婉,应该直截了当,“董氏和苏氏是五公子亲自挑选出来的良妾,你什么时候安排她们伺寝?”
宋箬溪见换了话题,扯了扯邺淑婷的衣袖,示意她离开,接下来的话不适合未出阁的姑娘听。
邺淑婷会意,跟她离开。
姜明红一听是这事,心中不快,满脸不高兴地嘟起了嘴。
昭平县主见状,知道姜明红不乐意让妾室去服侍邺孝良,可是那两个妾已经进门,再不乐意,也得接受,就象当年她一样,那时,五国送来的可不止两个媵妾,曾经历的伤痛,让她对姜明红生出几分怜悯,放缓声音,道:“你安排日子时,把你自己的小日子先错开。要是跟她们的小日子有冲突了,就让她们委屈些,你是正房夫人,要早诞下孩儿,才是正经事。”
昭平县主这话已经是在维护姜明红的利益,可是姜明红却没能体会到,“母亲,我成亲一个月还不到,就让公子爷去妾室的房里,我不愿意。”
从那没有儿媳敢在婆婆面前如此说话的,昭平县主愣了一下,才厉声道:“姜氏,你是五公子明媒正娶的妻子,在夫君面前,当恭顺体贴,在妾室面前,当宽宏大度,你这个样子,哪有身为正妻的肚量和品德?妒,可是犯了七出之条!”
姜明红低下了头,沉吟片刻,抬眸看着昭平县主,问道:“华大哥和毓娴嫂嫂成亲就快一年了,她凭什么就可以不让华大哥纳妾?母亲为什么不说她犯了七出之条?”
这话再次让昭平县主确定姜明红就是人头猪脑,面色微冷,沉声问道:“你这是在诘问我吗?”
“我没有要诘问母亲的意思,我只是认为母亲对待子媳应该一视同仁,不该厚此薄彼。”姜明红振振有词道。
昭平县主看着姜明红,觉得跟这种蠢妇说再多都是白费唇舌,侧身打开榻边四方小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书来,将它用力地砸进姜明红怀里,冷冷地道:“你回去把《女诫》抄写五百遍,在房里禁足七日,好好学学什么是为妇之道。”
姜明红看着《女诫》,才回过神来,她又做错事,说错话了,“母亲,儿……”
“甘蓝进来。”昭平县主不听她辩解之言,扬声喊道。
周嬷嬷应声走了进来。
“你去牧之院一趟,告诉齐家的,就说是我说的,今天让董氏服侍五公子,明日让苏氏服侍五公子,把她们的名分定下,问问她们的信期,每月各安排她们四天伺候五公子,以后添了新人再更改。”昭平县主直接插手邺孝良房中之事。
“母亲!”姜明红哀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