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明大师双手合十,口颂佛号道:“陈施主有礼。”
被觉明大师一语道破身份,陈陌并不在意,只是觉明大师在这里出现,他们师徒联手,他已经不可能带走宋箬溪,功亏一篑,眼中添了几分阴霾
邺疏华见宋箬溪胸脯还有起伏,知道她没有死,从伤心绝望的谷底爬了出来,急切地想将人抢回来,向前冲出一步。
陈陌的手放在了宋箬溪头顶,那一掌打下去,宋箬溪绝无生的可能。
邺疏华投鼠忌器,不敢上前,停下了脚步,愤怒地瞪着他。
“疏华,为师有话要与陈施主说,你稍等片刻。”觉明大师道。
“你是陈陌?”邺疏华打量着陈陌,这张脸不是以前见过的那张。
“没错。”陈陌坦然承认,唇角勾起一抹邪笑。
邺疏华捏紧手中的长剑,对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厌恶到了极点,恨不能将长剑刺进他的胸膛。
觉明大师看着邺疏华满脸的戾气,手上的利剑,海青上的鲜血,脸上闪过一抹痛惜,劫数难逃,他已为她堕落成魔,口颂佛号道:“老衲观赫国之国运,帝星黯淡,即将殒落,群星凌乱,大变将至。陈施主图谋大业,应速速赶回,切莫因小失大,错过良机,抱憾终身。”
别人说的话,陈陌不会相信,但是觉明大师的身份,以及他名望,令陈陌对他所言确信无疑,幽深的眸底精光闪过,道:“大师为何要将此事告诉我,让我能及时赶回去改天换地?”
觉明大师口颂佛号道:“以施主的秉性,你若迟归,为夺帝位,必会掀起血腥杀戮。老衲虽然身处世外,但乃以天下苍生福祗为念,不愿生灵涂炭,白骨成堆,血流成何。望陈施主得偿所愿后,不要再牵连无辜之人。”
陈陌看了眼怀中昏迷的宋箬溪,不愿就这样放手,“我曾说过,我为帝,她为后。”
“陈施主,你与静尘无缘,强行逆天改命在,会让局势大变,令你所求渐行渐远。”觉明大师沉声道。
陈陌沉默片刻,问道:“他年我登基称帝,圣僧可愿为我登坛讲经,祈求上天保佑我国运昌盛?”
觉明大师微微一笑,那笑容宛若佛陀端坐莲台,拈花浅笑般,玄机万重,意会不言传。
陈陌挑眉,明白觉明大师笑容背后的含意,群星凌乱,势必还有争斗,何况他父亲尚在,他要登基称帝,至少还要几年,觉明大师年事已高,今日又泄露天机,只怕就快要圆寂,问道:“我的人在何处?”
觉明大师拉开车门,四个男子盘腿坐在里面。
陈陌将宋箬溪抛给邺疏华,双足一点,飞掠上了马车,一抖缰绳,马拉着车向前跑去。
邺疏华丢了手中的长剑,将人抱了个满怀,着急地喊道:“璎璎,璎璎。”
觉明大师上前为宋箬溪诊了脉,没有内伤,也无穴道被制住的滞感,道:“疏华,你别急,她只是被敲晕了过去,很快就会醒来。”
知道宋箬溪无事,邺疏华这才有空问道:“师父,您怎么会来登瀛城?”
觉明大师口颂佛号道:“为师是来与你道别的。”
邺疏华立刻明白此道别非彼道别,觉明大师大限将至,悲哀地喊道:“师父。”
“此乃乐事,不必悲伤。日月如流,人生若梦,无常大限,转眼当前。”觉明大师修行日久,于生死看得很淡。
“师父此去,必是极乐世界。”邺疏华道。
“疏华,感情一事,无非迷惑、业障、欲念和果报。静尘是你的因,是你的果,引出世间种种纠缠业债。可是你须知,一切法相,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皆是虚妄。世间种种,不过梦幻泡影。佛言:‘人系于妻子舍宅,甚于牢狱。牢狱有散释之期。妻子无远离之念。情爱于色。岂惮驱驰?虽有虎口之患,心存甘伏,投泥自溺。故曰凡夫:透得此门,出尘罗汉。’”觉明大师规劝道。
邺疏华皱皱眉,低头见宋箬溪睁开了双眼,喜道:“璎璎,你醒了。”
宋箬溪脸色不太好,推开邺疏华的手,站在地上,冷笑着问道:“大师的意思是我误了他修行,让他沉溺于情爱之中,不可自拔是吗?”
邺疏华见宋箬溪动怒,忙道:“师父当日说弟子凡缘未了,情缘未断,不能剃度出家。弟子深以为然,入世娶妻,若说因果,是弟子私心,引出世间种种纠缠业债。若有恶报,也是弟子造得恶业,与璎璎无关。”
听到邺疏华维护之言,宋箬溪脸色转缓,道:“纵观佛法,虽力说性爱为欲界生死之根,但也并非一概教人不婚不嫁。在红尘苦海中,守住本心,就是修行。情爱于人,有助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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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写禅理,就要翻阅佛经,看了半宵,看得眼睛都冒绿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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