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请不必如此客气,静尘是我师弟,保护她,是我应做之事。”邺疏华温和地笑道。
“老太婆,溪儿手上带着伤,你带她去上点药,万一要是留下痕迹就不好了。”纪承宣拿话支开宋箬溪。
纪老夫人和他做了近五十年夫妻,自然清楚他接下来要说什么,起身道:“溪儿,外婆带你进去上药。”
宋箬溪也知道纪承宣支开她,要说什么,起身道:“外公,舅舅,娘,师兄救我是好意,我不会为了名声嫁给他的。”
“溪儿,少城主是位至诚君子,他一定不会委屈你的。”纪老夫人误以为宋箬溪是担心身份不够,进门要做妾,没想到宋箬溪正是因为邺疏华待她至诚,才不想以维护名声为由,嫁给他。
“少城主,你刚才当众说倾慕溪儿,是真话,还是假话?”纪芸则误认为宋箬溪是少女情怀,担心嫁给一个不爱她的男人,下半辈子只有名声,没有情意,忙问道。
邺疏华没有回答纪芸的问题,看着宋箬溪,眸光清亮,“师弟待我之意,我心中了然,不会起疑生误。”
宋箬溪心头一颤,与他对视片刻,微微垂睑,“师兄情深,我无以为报。”
“你若觉今生亏欠了我,来世你再还我。”邺疏华一句话许了今生,约定了来世。
宋箬溪讶然,抬眸看着他,“一生牵绊不够,你还许来世?”
“前世有因,今生必有果;今生的果,必是来世的因。”邺疏华凝视着她,目光仿佛想透着眼眸,钻入她的心中去,“也许是前世我负了你,今生换我来还你。”
前世?
今生?
宋箬溪神色恍惚,她穿越过来,改变了宿命,为的就是结这段姻缘吗?
“师弟可是担心浮生若梦,人心易变?”邺疏华柔声问道。
宋箬溪轻轻摇头,“我相信师兄会贞廉自守,一妻一妇,慈心不怒。”
邺疏华的目光灿然如星,唇边带着清浅的笑意,起身问道:“师弟可愿与我共筑净土,安然相惜,情深相守?”
“我愿意!”宋箬溪注视着他,扬唇一笑,红尘有他为伴,是她之幸!纵然此时相许无关情爱,但她相信相守后,会相爱的。
他求取,她应允,结下了这段尘世姻缘。
屋内众人看着他们,表情略显古怪,这两人太旁若无人了!不过算了,只要溪儿高兴就好,反正在座的都是家里人,失礼也无妨。
“离宫禁尚有一个时辰,为免横生枝节,少城主请尽快进宫,向皇上或太后娘娘求取赐婚诏书,把这亲事给定下来。”纪承宣担心陈陌不死心,还是把事情办得牢靠点好。
于是邺疏华赶去皇宫,宋箬溪随纪芸和宋濂回了宋家。因为一会还要接旨,宋箬溪就没回房换衣服,在竹隐院正院里等着。
等了一炷香时间,二门外的婢女匆匆来禀报:“七姑娘,老太爷让你快些出去谢恩,太后娘娘赏了东西下来给你。”
宋箬溪下意识地看向时辰钟,纪家离皇宫有一段距离,邺疏华应该还没有请到旨啊,为什么太后娘娘会赏东西下来?难道陈陌抢先了一步?难道他不惧上官世家,不惧登瀛城,拼得鱼死网破也要把她娶到手吗?
纪芸牵起了她的手,紧紧一握,“溪儿,是赏东西,不是赐婚诏书。”
一句话,点醒了宋箬溪,脸上恢复了血色,笑道:“娘,我先过去了!”
到外院书房,宋老太爷和那位内侍对坐饮茶。
内侍看到宋箬溪,目光一闪,好个绝色大美人,这要是进宫,贵妃娘娘都要退避三舍了,笑问道:“这位就是宋七姑娘?”
“小女见过大人。”宋箬溪行礼道。
内侍双手虚扶,客气地笑道:“宋姑娘不必多礼,太后娘娘听丹昭仪说过几日就是姑娘贵降的好日子,特意赏下凤首钗给你挽髻用。”
丹昭仪?
宋箬溪愣了一下,简儿又晋升了吗?“大人,小女逾越,多嘴问一句,这位丹昭仪可是诚晋候府的姑娘?”
“正是。”内侍笑道。
宋箬溪惊讶不已,这才十几天的时间,简儿就由正三品,晋升到正二品,这速度是不是太快点?
内侍从小太监手里接过放着凤首钗的托盘,“姑娘下跪谢恩吧!”
宋箬溪冲着皇宫的方向下跪,磕了三个头,双手接过内侍递交过来的托盘,托盘上摆放着一枝凤首钗,钗用金片和金丝制成凤首和凤翅,翅上镶嵌红宝石、水晶和绿松石等,精美异常。
宋老太爷又和那内侍寒暄几句,打赏他五十两白银,亲自送他出大门,转身回来,满脸喜色,笑得见眼不见腮,乐颠颠地道:“皇恩浩荡,皇恩浩荡,凤首钗,凤首钗,哈哈哈,城中各府能得到太后娘娘赏赐的凤首钗的人屈指可数,皇恩浩荡啊皇恩浩荡,哈哈哈。七丫头,你是个大福气的人,以后宋家要靠你来提携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