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篷小船的篷顶上插着一杆黑色的标旗,河风吹得旗帜猎猎作响,旗帜上面有一个白色的渔网图案,与黑色的旗帜形成鲜明的对比,显得格外突出。
这种模样的乌篷小船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见过呢?
啊!
我想起来了,在回漩沱的时候,那个打渔子的黑衣人,乘坐的便是这样的乌篷小船。
我的心中猛然一惊,莫非拦住我们去路的正是打渔子门人?他们这是做什么?报仇吗?
“哼!”爷爷冷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九流派当中的打渔子!”
虎子皱起眉头:“三爷,你跟打渔子有过节?”
爷爷说:“之前有个打渔子门人在宜宾作怪,被我废了武功,有可能他们是来寻仇的!”
虎子道:“三爷,你有没有觉得不太对劲?看打渔子这阵势,很明显是事先埋伏在这里的,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航行路线?”
爷爷面沉如水,脸颊很不自然地抽搐了两下:“我们的行踪被人泄露了!”
虎子大惊:“你的意思是……有人出卖了我们?将我们的行踪泄露给打渔子?”
爷爷沉重地点点头。
虎子气得浑身发抖:“妈的!有谁知道我们的行踪?难道……难道是何家人?”
我们的行踪被人泄露,除了何家以外,谁还知道我们的行踪呢?要不是黄家?抑或是卢家?反正这三个家族都有可能。可是,我想不明白,我也不敢相信,大家同是巡江人,他们为什么要出卖我们?
“狗日的!”虎子狠狠跺了跺脚:“三爷,待我们离开这里,我一定要掉头回去问个清楚!”
十数艘乌篷小船渐渐围拢上来,呈一个扇形的包围圈逼近。
每艘乌篷小船上面都有两个打渔子门人,一前一后,后面那人负责掌舵,前面那人高举着精钢闪烁的弩弓,就像狙击手,冷冷瞄准我们。这些人全都是清一色的黑衣劲装,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他们的眼神犀利如刀,在黑暗中发出野兽般的光芒,看样子全是打渔子门下的精锐好手。
沉寂。
死一样的沉寂。
空气变得非常凝重,我的掌心已经溢满冷汗。
当乌篷小船靠近送葬船的时候,十多个黑衣人整齐划一地放下弩弓,齐刷刷从背后抽出一把月牙形状的弯刀,刀刃非常锋利,反射着冷冷月光,让那刀刃看上去就像一条极细的银线。
不知是谁吹了个响亮的口哨,那十多个黑衣人像是得到了进攻指令,同时发一声喊,全部跃上送葬船甲板,将爷爷和虎子团团围住,双方立刻爆发出一场激战。
叮叮当当!
兵器相交,迸溅出耀眼的火星。
刀光霍霍,仿佛把那天上的月亮都给斩碎了。
爷爷和虎子不愧是一流高手,即使陷入敌人的围攻,两人也是从容不迫,逼使那些黑衣人一时片刻都无法靠近。
“呀——”一个黑衣人呼喝着抢上前来,抡刀劈向爷爷后背。
爷爷但闻劲风声响,心中早有防备,也不回头,定尸笔凌空飞旋,反手挡在背后,当的一声,硬生生架住了那把弧月刀。紧接着,爷爷迅速转身,定尸笔画了个圈,黑衣人手中的弧月刀咣当落地。爷爷欺近一步,定尸笔在黑衣人身上连点三下,黑衣人身上腾起三团血雾,惨叫着跌入冰冷的江中。
而另一边,虎子叔出手更不留情,追魂剑出,每出一剑,必杀一人。
但见剑光飞旋,虎子从两个黑衣人中间穿梭而过。
两个黑衣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登时就僵住了。
哐当!
他们手中的弧月刀无力地落在地上,两人的脖子上都出现了一条极细的血线。然后那条血线迅速裂开,变成深邃的血口,滚烫的鲜血直接从血口里面飚射出来,犹如在空中绽放的血色花朵。
扑通!
两个黑衣人同时跪倒在地上,就那样直挺挺地死掉了。
“船舱里还有两个小孩,把他们也杀了!”敌人发现了我和四喜,两个黑衣人提刀冲进船舱,砰地踹翻了木头方桌,举刀便向我们当头斩落。
生死关头,我的斗志也被激发出来,就地一滚,躲过当头一刀,起身一拳击中黑衣人腰眼,黑衣人捂着腰眼蹬蹬蹬后退几步,眼睛里透露出惊怒之色:“小兔崽子!”
我心中暗叫可惜,如果我的劲力足够强大,这一拳就算不能要了黑衣人的命,也足以令他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