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进退两难。
刘鸥有种掉进陷阱中无处可逃的感觉,他的感知可以顺畅外放,可触及到的都是敌意,强大到无法抵抗的威胁,虽然没有立即喊打喊杀,那种绝不放过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足够清晰。
高耸的草木缝隙之间,一些体型相对较小的怪物盯着茶肆,毫不掩饰其贪婪的眼神来回逡巡,但还有相当程度的克制。
对于这孤零零的异类,它们不是特别渴求,吞下去也没有太大的好处。
可刘鸥敢断定,一旦他的独特气息完全暴露出来,就不是这么“温和”的待遇了,只怕立即要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这就是所谓的自投罗网,成了瓮中之鳖?”
他无奈的抿抿嘴,扭头看向少女。
一切计划都成了虚妄,现实给了他们当头一棒,在人家肚皮里搞阴谋诡计,就是这种嘲讽的结果啊。
刘淼却也睁开了眼睛,脸色嘴唇都是惨白,凌冽的眼神由涣散转为凝聚,随意的瞥了一下黑黢黢的窗外,淡淡的道:“没什么好担心的。”
……好吧,你赢了。
刘鸥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等更进一步的解释。
不用担心?呵呵哒,外边都天翻地覆了,整个古镇的有生力量已经结为一体,一旦重新开打,极可能是天崩地裂的放大招,茶肆和他们几个的小身板儿跟脆皮蛋糕没啥分别,稍微磕着碰着就得完蛋。
然后,你说没问题?
刘淼不理他放出的疑问眼神,转脸盯着小二道:“你有什么打算?”
这个不是已经说好了的吗?只是看起来貌似不太容易兑现了。
刘鸥心中疑惑,却见小二缓缓的绽开了笑脸,那是释然且发自真心的欢欣,朗声道:“首先,要说一句谢谢,从清醒到现在无数时光里,我第一次能够畅快的呼吸,感觉空气都是甜的。”
有那么夸张么?
刘鸥一翻白眼,旁边伸过来一只小手,很不客气的在他胳膊上捏起一块皮肉,轻轻一拧,痛入心扉。
少女面色如常的收回胳膊,冲着小二点头:“然后?”
小二目光深邃,宛若历经无数沧桑的智慧老者,看着他们俩的互动,由衷的喜悦:“能活一次已是幸运,时间长短没有计较的必要。其次,我终于能够掌握自己的生死,至少可以确定的死亡,而不必担心再被强行停留在这种状态,这非常重要,是最大的恩赐。”
听到这话,刘鸥的心脏好像被狠狠打了一拳。
求死不能,该是多大的悲哀?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大多不会去想这样的问题,更多是病痛来临时,会特别思考一下怎么才能活得更久一点,然后转眼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