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自己开玩笑的跟他说过,若是有朝一日,双双老去,若是那个时候逃脱了权力身份的束缚,可以到这里来隐居,过着平淡的生活在这里守着青山翠柏慢慢终老。
原来……他一切都记得,所以他才放弃了京城的一切,选择来到这里。
原来,从很久很久之前开始,她说过的话,他便都记在心里,只待将来有机会便去努力做,只为能够让她欢喜。
容溪的泪,终于在村口前,汹涌而下。
大昭帝都的局势现在像是处在变幻莫测的风云中,一场暴雨在慢慢酝酿,不同的是,这将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冷亦维在齐王府的书房里,靠在椅子上,身下是雪白的裘皮,柔软而细腻,让他的身子处在温暖里,地龙烧得很热,他只穿了春天里才穿的薄锦袍,整个人风流如玉树,精神也着实不错。
人逢喜事精神爽,自从宁王府出事之后,他的心情便一日日好了起来,先是听说了关于冷亦修身世的秘密,再就是知道了容秋死在冷亦修的手上,容秋的死他倒是不关心,那女人本来就该死,杀她不过是怕脏了自己的手罢了。
让他高兴的是,可以利用她的死做做文章,没准可以让冷亦修的打击更重上几分。
唯一让他觉得遗憾的是,在他打算去说服容溪跟着自己的时候,却听说了容溪早已经与冷亦修签下休书,离开宁王府的消息,他四处派人打听,却不知道容溪去了哪里。
按说以他手下人的能力,不应该连这点事都打听不出来,如今却是一无所获,冷亦维心中明白,这便是冷亦修故意封锁了消息了。
他心中冷笑,容溪不是一般的女人,不可能像其它的女人一样扔在哪里都是一样过一辈子,容溪就像是美玉,抛入哪里都会让哪里变得不同,要想找她,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利用容秋的死,利用很多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把容秋赶出府的事情用她还是自己的侧妃身份做做文章。
至于容秋的母亲那边,相信她会同意的,毕竟人已经死了,她也愿意自己的女儿死得同一些,对于能够打击冷亦修来说,给容秋一个体面一点儿的葬礼,又算得了什么?
他这边筹划着,却不成想,冷亦修自己在朝堂之上请了旨,说是犯下了大错,请旨自行流放三百里。
这倒是冷亦维十分诧异,这个时候非常的敏感,冷亦修怎么会放弃京都里的根基去什么偏僻的小山村?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他立即派人查了,却什么都没有查出来,那里真的是一个普通的小山村。
冷亦维看不懂,琢磨不透,皇帝正为传开来的关于当年的事而羞恼,谦妃已死,他的气无处撒,对于冷亦修他也没有什么好气,暂时不想看到,这个时候冷亦修提出这个要求来,自然乐得答应。
冷亦维听着属下的回报,眼睛微微眯着,一双桃花眼光辉熠熠,“嗯,没有什么其它的新消息吗?”
“回王爷的话,没有。”那人谨慎回答道:“宁王去了之后,每日里也不见做些什么,不过就是到附近的山上逛逛,属下等也不敢靠得太近,远远的只是看到他发呆,并无其它。”
冷亦维沉吟了半晌,摆了摆手,“下去吧,多留意便是。”
那人点头称是,慢步退了出去。
冷亦维站起身来,走到窗边,隔着薄薄的窗纸,看着迷蒙的天空,冬季里的天空一旦阴沉起来就有些迷蒙,让人看不真切。
他的手指轻轻的敲着窗台,一声一声,轻轻作响,此时他在心里慢慢的思索,冷亦修……你到底想干什么呢?
难道真的是为了容溪而丧失了斗志?难道真的就此沉沦?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么多年来……就枉费本王把你当成对手,一直与你周旋至今了。
若是……一切只是假相,那么,你的目的到底何在呢?抛弃京城的一切,远走小山村,你这步棋,还真是让人看得不太清楚呢。
此时,容溪踏上了进村的路,她的心快速的跳着,明明急切,脚下的步子却在最初的快步之后,渐渐的慢了下来,她既急切,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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