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溪垂下头,轻轻握了冷亦修的手,“你放心,对于那些伤害我的人,我从来都不会轻易的放过,只是……现在要放他们走,算是权宜之计吧。”
冷亦修看着她垂下的眼睫,长密如蝶翼,仿佛累极了轻轻的停靠,他心中酸涩,想说什么,却如鲠在喉,只能伸了手臂,紧紧揽她在怀里。
下巴轻轻摩挲着她的头顶,她的发光滑如丝,淡淡的香气在鼻尖弥漫开来,冷亦修心中酸涩之余又荡起满满的甜蜜,这种矛盾的感觉让他更说不出话来,紧抿了嘴唇,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陈家父子一路跟头踉跄的出了院子,一口气也不敢松懈,闷头狂奔,直到走出很远,小心翼翼的回头望去院门前的灯笼如一点昏暗的星,陈效明才长出了一口气,跳起来给了儿子一下耳光。
“叫你胡来!叫你闯祸!”陈效明一边跳着脚打,一边恨恨骂着,“有朝一日把自己玩死了把全家玩死了你都不知道!”
这一次陈会轩学得乖了,刚开始迎上去挨了几下,好让老爹出出火气,后面的就边躲闪边求饶道:“父亲!父亲!儿子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陈效明又连打了几下,看到儿子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又是身的尘土,头发也乱糟糟的粘住,心里顿时软了软,停下手呼哧呼哧的喘气道:“不争气的东西!快走吧!”
父子二人嘀嘀咕咕的往前走,陈效明心中疑惑,按说儿子纵然有这个色心也没有色胆,怎么会就撞到了宁王妃的头上?光是听冷亦修的名号就够他吓得了,想那宁王妃再美他也不敢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的?
他看了看四周,抿紧了嘴巴,等到回到住处,一定要问个清楚。
陈家的住处在第三排的最西侧,挨着一大片草地,草长得茂密,叶片肥厚,其间还有不少的小花,只是现在是秋季,草尖也微微变得发黄,草间的虫鸣蛙叫也已经消失不见。
陈效明连收拾的功夫都没有给陈会轩,直接把他领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细细的询问,他总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
陈会轩累得跟死狗一样,实在是不想说什么,特别是在冷亦修的院中时,神经一直都紧绷着,现在终于安全了,心中的那根弦一松懈,浑身都感觉酸软,每个毛孔都在叫喧着疲惫,一动也不想动。
“快说!究竟是怎么回事?”陈效明气急败坏,看着儿子那懒洋洋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父亲……”陈会轩喘着气,瘫倒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说道:“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现在能不能让我回房休息?我实在是太累了,又受了惊吓,长这么大以来最大的惊吓!”
“这都是你自找的!”陈效明气得跳脚,胡子都撅了起来,眼睛赤红的喝道,“你自己找死!还想拖累着全家!我怎么会有你这种不孝子!”
陈会轩撇了撇嘴,他知道这次的祸真的闯得不小,而且又不是在家里,没有了祖母撑腰,还是不要顶嘴的好,否则的话倒霉的可是自己。
“快点告诉我,你怎么会找上宁王妃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噢,”陈会轩依旧瘫坐着,“我就是遇上一个不错的朋友,听他说,在那个院子中住中一个美人儿,简直就是人间尤物,还问我有没有胆子去,我本来犹豫,可他说有什么内线,可以接应,所以我一时色迷心窍……”
“朋友?是什么样的朋友?”陈效明直觉不对,怎么会那么巧?还有什么内线?这不是明摆着让儿子上前不明所以的冲上前去吗?事情成与不成,陈家都无法再摆脱这件事情所带来的无穷后患。
到时候会有什么陷井等着陈家?自己被人牵着鼻子走到哪儿去?想到这些,陈效明的心突突的跳,冷汗唰的出了一身。
“就是……平时在一起玩的,”陈会轩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好像叫青哥儿,具体是什么来头我也不太清楚。”
“你!”陈效明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他手抚着胸口,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这次回去以后,你别想再出家门半步,给我好好在家呆着,什么时候和你那些狐朋狗友断了联系,再什么时候出去见人!”
“父亲!”陈会轩一听就急了,不让出门?那还不要了他的命?
“出去!”陈效明一指门口,不再多说一句。
陈会轩站起来,嘟嘟囔囔的往外走,很快便消失在院子里,陈效明长长的吐了几口气,又重新坐进椅子里。
院墙上露出两个头,把这边父子俩的对话听了个清楚干净,其中一个冷哼了一声说道:“听见了没有?这里面果然有问题。”
“废话,王妃让咱们来就是为了听这个吗?这还用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