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亦维紧紧挨着她坐着,夫妻二人坐在白远莫那所宅子里的树上,这棵树长在院墙里边,枝繁叶茂,坐在树枝上,由夜色掩饰着,根本看不出來。
他本來是想回府中的,容溪怀着身孕,这些天又是劳碌奔波,他实在不想她如此辛苦,不成想白天睡多了的容溪却怎么也不肯回去,无奈之下,他只能陪着她來了白远莫的宅子。
他想去望月台,容溪却说出來得匆忙,根本沒有带望远镜,再者,总得躲在那么远的地方有什么意思?不如靠近一些,随即,她就相中了这棵大树。
唉……冷亦修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看着身边悠哉悠哉的容溪,又看了看夜色,“容溪,咱们回去好不好……”
“不好。”容溪看都沒有看他,又吃了一颗豆子,指了指下面说道:“齐王殿下英雄救美,现在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我怎么能走?”
“……”冷亦修看了看她,好像当初在墙上偷看七公主的时候,她也沒有这么直接啊,好像还是有些羞涩的样子的?
“英雄救美,倒是不错的戏码,美人受了惊吓需要安慰,英雄仗义陪伴,再发生什么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容溪数着手里的豆子,琢磨着明天是不是应该去再向风翼南要一些,这豆子到底是他从辰阳带來的还是驿馆的?
要是驿馆的倒好办了,让冷亦修去要上几斤來,若是风翼南带來的,要考虑一下再加个条件了。
“你也觉得这事儿有蹊跷?”冷亦修的眸子眯了眯,看來,这次大比來的人都怀着心思,热闹得很呐。
大比还沒有开始,就出了这么多稀奇的事儿,要是开始了,还会发生什么?看起來,大比的成绩好像并不是各国使团所在意的,反倒是其它的事,似乎更加耐人寻味啊。
“当然了,”容溪笑了笑,如一只狡猾的狐,“请问,大半夜的,她不好好休息,跑出來干什么?身边的丫环呢?只身一人要去哪儿?都很费解啊。”
此时,温情急速升级的两个人正在讨论的也是这个问題。
云珊拭干了泪,小声的抽泣了一声说道:“我……回去之后,和义父说了今天在路上发生的事情,提到了被辰阳的风少将军所救之事,义父便怪我不知分寸,居然和他国的人扯在一起,义父平时对我十分严格,盛怒之下,指责便严厉了一些,我本來就受了惊吓,自然心中多有委屈,便顶撞了几句,为了力证自己清白,就不顾义父的阻拦,想來找王爷为我证明,谁知道……谁知道……”
她说着,眼泪又掉落了下來,那如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好不心疼,冷亦维为她拭了拭泪,轻声说道:“莫哭了,不要再害怕了,本王已经手刃那厮,你放心……”
云珊点了点头,总算止住了眼泪,冷亦维又说道:“本王会派人去给岳王爷报信,省得他牵挂你,等到明日,本王送你回去时一定会和他好好解释清楚。”
“如此,云珊万分感谢……”云珊说着,又要站起來行礼。
冷亦维拦住了她,手抚着她的发,桃花眼中波光闪动,层层深情如海浪,“不要再和我多礼了……”
容溪微微冷笑了一下,“看起來已经差不多了,你说,他们两个到底是谁得手了?”
冷亦修也跟她笑了笑,“或者是……各有所需?”
容溪刚要点头,只见冷亦修的神色一凛,随即,她也听到空中似乎有微弱的声响,很快,很轻,“唰”,只是一瞬间,如果不仔细留意,根本无法发现。
然而,两个人却同时听到了。
与此同时,夜色中闪过一道黑色的影子,那身影矫健如燕,快速如鹰,飞快的翻落到了齐王府中的那座凉亭之上。
凉亭的最高处是圆锥形,那人一只脚立于尖端之上,另一条腿蜷起,微风拂过他的乌发,飘荡出仙。
那人袭一身紧身黑衣,双手抱着钢刀,一双眼睛环视着四周,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明亮如电,仿佛夜色中的一切都无法躲过他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