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溪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郝连赵说道:“这样吧,把她交给我,你们先回去吧。”
“可是……”郝连赵有些为难,孝儿笑吟吟的走上前來,“喂,这边來说。”
郝连赵怔了怔,抬手摸了摸后脑勺,嘴角不自觉的微微翘了翘。
两个人慢慢行到远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容溪看着站在树下的两个人,树影摇摇,静静的在两个人的身上铺展开來,孝儿的身高只到郝连赵的肩膀处,平日里挺拔着腰身如松柏的男子,此刻微微倾着身,脸上的冷硬都融化在那微微的笑意里。
女子微微昂着头,睫毛轻轻扑闪,如秋日里欢快的蝶,腮边微微的红润,是抹不去的温情。
容溪的心里暗暗想道:唔……是不是该给孝儿准备一份嫁妆了?
时间不大,郝连赵打了一个呼哨,他带來的几个人都快速的退去,消失在茫茫草地间。
“行了,你满意了吧?”容溪笑着问郝连蓓儿。
郝连蓓儿的脸上笑意更浓,眉眼弯弯如新月,“容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可算是把他们都打发走了,”说罢,她转身望着远处,伸展开双臂道:“怎么样?这里的风景不错吧?”
容溪点了点头,“是不错。”
“不过呢,还是不如我们那里的钟翠山风景好,那里有终年翠绿环绕,苍松翠柏,山间还有许多长得特别美的小花儿,山水又清又甜……”
郝连蓓儿的眼神微微的迷醉,语气也越來越轻柔,她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似乎那里有太多的美好和向往。
“蓓儿,你在明宵国的时候也经常偷跑出去吗?”
“还好啦,”郝连蓓儿吐了吐舌头,“只是……母后经常不开心,她的心事我总想为她分担一些的,所以,父皇也就格外的恩准我和七哥,我们两个就经常跑出去啦,比其它的皇子公主要自由很多呢。”
容溪听到她对别人的称呼是“皇子公主”而不是“兄弟姐妹”,心中便有些了然,看起來这个丫头是只和郝连紫泽亲厚了,帝王之家,全都是一样的,骨肉亲情能保留住一份就很不错了。
“好了,蓓儿,”容溪看着她的那匹黑马,“你想玩什么?我可沒有马。”
“沒关系呀,”郝连蓓儿轻轻笑了起來,手里的马鞭扬了扬,“容姐姐,你现在怀着小外甥噢,坐在亭子里看看风景,看看我跑马就可以啦,我给你表演一下马术吧。”
容溪微微犹豫了一下,看着郝连蓓儿晶亮的眼睛,实在沒有忍心拒绝她,只好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你自己小心些。”
“好!”郝连蓓儿答应了一声,身子已经轻轻落在了马背上,黑亮的马儿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带着郝连蓓儿冲了出去。
马背上的郝连蓓儿活泼、洒脱,轻柔的像是一团云,她的笑声在草地上飘來荡去,手中的马鞭划出一条条漂亮的弧,疾风吹起她的衣袂,像一抹在风中飘荡的云。
“小姐,您放心,郝连赵他们并沒有走远呢,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很快赶过來的。”孝儿压低了声音,在容溪的耳边说道。
容溪点了点头,微微笑着,看着孝儿,并沒有说话。
孝儿被她看得有些发怔,随即脸上越來越红,吱吱唔唔的说道:“小姐……你这样看着奴婢做什么?”
“沒什么,”容溪调转了目光,看着草地深处,郝连蓓儿正跑得欢,“我只是在想,不知道你还能在我身边多久。”
“小姐!”孝儿一惊,“您……这是什么意思?要赶孝儿走吗?孝儿……”
她说着,就要跪下去,容溪急忙伸手拦下她说道:“孝儿,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总归是要嫁人的,何况,找到一个对你好的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孝儿愣了愣,眼圈微微的一红,手指紧紧的绞在一起,咬了咬唇说道:“小姐,孝儿愿意一直守着您。”
“别说傻话了,”容溪的声音轻轻,很快散在风里,却清晰的入了孝儿的心里,“你能有一个好的归宿,我也替你高兴,总在我身边能有什么出息?我不能误了你一辈子。”
孝儿抬着看着容溪的侧脸,她印象中的小姐胆小、懦弱,不只一次的说过,要孝儿永远守着她,不要离开她,而时至今日,一路走來,今天的容溪已非往日,而自己……也遇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容溪的目光落在远处郝连蓓儿的身上,那丫头炫起了骑术,双臂搂着马的脖子,身子一挺,在马上來了一个倒立。
随即,她的身子一转,又转到了马侧,整个人像蓝色的旗子挂在马侧。